当前位置:

第55章

南火绛木Ctrl+D 收藏本站

他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季时兴铁了心要抓大祭司,大祭司铁了心要逃,统领铁了心要保护自己的屁股,三个人都在用力的活着。

一匹马带两个人怎么追得上一匹马带一个人,季时兴心中焦急,贴着统领的耳朵说:“大人,不如您先将这匹马让给我,我一个人去追,您回去多带些人过来?”

统领等得就是这句话,当即答应了下来,挣开季时兴的双手,纵身跃下马背。

季时兴喜不自胜,暗自感叹金羽卫统领人真好。

追逃了半个时辰,大祭司累了,回头问:“二少爷,你不会要一直追我到南疆吧?”

“你做梦!还想回南疆?”

季时兴得意地说:“你根本出不了关!”

大祭司可不这么认为,“您忘了,您曾经被我挟持过吗?”

“若是我用太尉次子的命作威胁,二少爷觉得,谁敢不让我出关?”

季时兴气得脸红脖子粗,“那是一时侥幸,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

真打起来,季时兴当然不占上风,但他朋友多啊!

只见季时兴从袖子中摸出一个圆柱形的小桶,将尾端的绳子一拉,天空中忽然蹿起一道红烟,直充云霄。

城郊附近打猎的公子哥们看到红烟,面面相觑,“莫非季兄出事了?”

“平日里从没见他用过这玩意,应该是真的遇到了紧急之事。”

“快走!”

与此同时,城中的武林侠客们纷纷动身,倾巢而出。

**

魏婪万万没想到,他睡着之后居然从现实中醒了过来。

他看着自己变回原样的双手问:“圣子还选吗?”

【系统:等你在这里睡着后就能回去了。】

【魏婪:如果我一直不睡呢?】

【系统:你留在任务中的那具身体死亡,任务失败,该线路永久封锁。】

魏婪一拍手,眉开眼笑:“那正好,我本来也不想参与圣子之位的竞争!”

【系统:你不想体验一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吗?】

魏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乌鲁都被逼着逃出南疆了,究竟是几人之下,你再好好想想。”

更何况,魏婪要是真想坐坐二把手的位置,直接回皇宫不就好了。

这么说起来,很久不见闻人晔了。

魏婪双手托着下巴,无聊地用手指模拟开花,几次下来,他叹了口气问:“这个副本的最终任务是什么?”

【系统:你很急?】

【魏婪:睡不惯这里的床。】

系统不知道是无语还是暂时不方便透露,让魏婪自己探索。

【系统:等你触发的时候就知道了。】

魏婪皱了皱鼻子,“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系统没说话。

魏婪吃惊地瞪圆了眼,“你都不知道最终任务就敢把我拉进副本,要是我死了怎么办?”

【系统:没事,你还剩下三次死亡机会。】

这是重点吗?

魏婪惜命得很,他可不希望因为系统的失误失去一条命。

【系统:南疆副本还没内测,所以我暂时没有数据,你如果探索成功,游戏会奖励你一次十连抽。】

魏婪冷笑:“失败呢?”

系统沉默。

魏婪狂翻白眼,打开背包把所有能保命的卡全都拿了出来,看着手里一叠铜卡,他破防了。

“破系统!”魏婪低声骂了一句。

【系统:系统对玩家好感度减一。】

魏婪皮笑肉不笑,“要是你能看到我的好感度,我一定让你见识一下。”

他低头看着剩下的卡牌,只觉得这辈子到头了。

“枭心鹤貌”现在用有些太早了,“口蜜腹剑”是他手里仅有的一张攻击卡,必须留着,魏婪眸光流转,从中抽出了一张卡。

花好月圆。

【银卡花好月圆

详情:玩家使用此卡,可以安抚方圆十里内所有生物,令他们陷入幸福之中。】

魏婪看着幸福二字,疑惑地问:“迷魂药?”

【系统:春那个药。】

魏婪手一抖,“啪”地一声将卡扔在了地上,像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皱起眉,最终因这张卡的银边而动容,不情不愿地捡了回来。

还有什么能用的吗?

魏婪看了半天,锁定了一张熟悉的卡——鸡兔同笼。

这个好!

手里捏着“鸡兔同笼”,魏婪转身躺回了床上,不消片刻再次睡了过去。

万蛇窟中,少年醒了过来,高高举起手中的铜卡,“出来吧,鸡兔同笼!”

霎时间,一个巨大的铁笼子从天空中忽然出现,直直地掉了下来,将魏婪困在其中。

精铁锻造的笼子坚固无比,普通武器根本无法破开它,魏婪拔出从谷长老那里要回来的宝刀,对准栏杆劈了下去。

“蹭”地一声溅起火花。

魏婪收起刀,用指腹摸了摸栏杆,居然连一道痕迹都没有留下。

除了脚边的“咯咯哒”有些吵,这个笼子简直就是绝佳的安全区,外面的蛇进不来,其他竞争者也伤不了他。

刚松了一口气,魏婪忽然感觉衣服被什么东西大力扯着,低头一看,是一直鸡咬着他腿边的银链。

“咯咯哒、咯咯、哒、”

留下最后的遗言,那只鸡脖子一歪,被毒死了。

魏婪错愕不已,他没想到系统提供的衣服居然有毒,一时间全身发寒。

【系统: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能增加玩家抗毒性?】

当然是以毒攻毒。

说的有道理,魏婪弯下腰,捏着鸡爪将去世的公鸡提了起来,“它的遗言是什么?”

【系统:它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魏婪怔住,“真的?”

【系统:假的。】

【系统:它说下辈子想当一只自由的公鸡。】

或许是这里环境太阴暗潮湿,影响了魏婪的心情,或许是喝了酒,让他的头脑不太清醒,魏婪垂下眼睫问:“它会如愿吗?”

【系统:看策划的小巧思有没有这个环节。】

看来不能了。

魏婪放开鸡爪,躺回了铺好的衣服上,见到了那只公鸡的惨状,其他鸡安静了下去,瑟缩在笼子里的一个角落处。

兔子们也是如此,和魏婪井水不犯河水。

潭底的蛇似乎捕捉到了猎物的气味,三三两两从下方游了出来,它们吐着蛇信子,试探着靠近这从未见过的钢筋铁笼。

其中一条蛇比同伴粗上两圈,虽然它游得很慢,但从它靠近开始,其他蛇都停在了原地,用冰冷的瞳看着这一幕。

大蛇缓缓爬到了笼子边缘,试图将脑袋伸进栏杆中间,以它的大小,理论上是能够进来的,但这个笼子不是一般的笼子,任何生物遇到它必须遵守它的规矩。

于是,大蛇碰壁了。

是真的碰壁。

在栏杆中间有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大蛇的头直直地撞在了空气墙上,撞地它头晕脑胀,上半身高高竖起,愤怒地张开了嘴。

弯月般的毒牙射出两股毒液,撞上空气墙后反弹了回去,溅了大蛇满身。

大蛇更加愤怒了,它爬到了笼子顶端,试图绞杀铁笼,很遗憾,它又一次失败了。

“要不你歇歇吧,”魏婪躺在地上,与笼顶的大蛇四目相对,“我要睡了,你也别折腾了。”

大蛇听不懂人话,黑蛇替魏婪翻译了一遍,大蛇歪了下脑袋,忽然,抬起尾巴晃了晃。

黑蛇:“?”

大蛇:“嘶嘶——!”

黑蛇:“嘶!”

魏婪:“他们在说什么?”

【系统:它问它要不要交-尾。】

魏婪:“!”

动物之间果然很直接。

好奇地睡不着了,魏婪又问:“它怎么回答的?”

【系统:它说滚。】

嗯,拒绝起来也很直接。

魏婪侧过身,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眼睛一闭,进入假寐,黑蛇见状眼珠动了动,重新看向失落的大蛇,尾巴慢悠悠地摇晃了起来。

大蛇瞬间精神抖擞,然而,它们遇到了蛇生最大的问题,一个在笼内,一个在笼外,明明只是一道空气墙,却如同远在天边。

大蛇的怒火节节攀伸,它再次进攻起了铁笼,发现自己的力量不够后,抬起头“嘶”了几声,呼唤同伴们过来帮忙。

此时,还在山洞中寻找方向的谷肃吓了一跳,墙壁上的毒蛇们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纷纷扭动起来,密密麻麻的花纹看得人头晕目眩。

阿塔震惊地拉住谷肃的手,“你快看,它们全都在往同一个方向爬!”

阿塔好奇不已,抬脚要跟上去,谷肃立刻拉住了他,“别过去,师傅说过,如果洞窟中的蛇群出现了异样,一定是即将发生灾祸!”

阿塔收回脚,脸色难看:“灾祸?”

“嗯,比如地龙翻身。”

“那怎么办?”阿塔担忧地蹙眉,“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岂不是危险了?”

谷肃沉默了少顷,道:“我们先退回洞口。”

“什么?”

阿塔一脸不情愿,“这怎么行,要是现在退回去,不就默认弃权淘汰了吗?”

谷肃人如其名,神色严肃正经:“你想赌自己命硬,还是想安安稳稳活下去?”

阿塔心知肚明,圣子的位置轮不到他,他从一开始也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圣子选拔,南疆最重要的几位大人都会来,只要其中一人看中他,愿意收他为手下,阿塔就满足了。

可现在几位大人还没出现,他要是这么早就出局,得不偿失。

“…再等等。”

阿塔低下头,“说不定只是凑巧它们想换个地方休息,我们再等一会儿,如果真的出事再跑也来得及。”

谷肃看穿了他的心思,问道:“你想跟着它们走?”

“去看看,万一有意外发现呢?”

不只是他们,乌鲁和厨子也是这么想的,两人快步跟在蛇群后方,眼中满是兴奋的光。

厨子疑惑:“它们究竟怎么了?”

乌鲁勾唇,“你看不出来?”

厨子摇头道:“我第一次来万蛇窟。”

“是蛇王在召唤它们,”乌鲁勉强耐着性子解释:“万蛇窟深处有一条蛇王,据说已经有百岁了,每当蛇王受到伤害的时候,就会呼唤它的臣民护驾。”

厨子惊叹一声,“原来是这样。”

紧接着,他想到了一件事:“这么说,有人在攻击蛇王?”

历来圣子选拔者进万蛇窟最大的目的就是平平安安熬完一整夜,不要节外生枝,总么会有人反其道而行,居然去招惹万蛇窟的王?

“哼。”

乌鲁嘲弄地说:“有人想找死,拦都拦不住。”

厨子听出了什么,问道:“你知道是谁?”

“还能是谁?”

乌鲁双手抱臂,不悦地说:“当然是今天抢走了我风头的家伙。”

游戏给魏婪安排的身份是个嚣张自傲的纨绔,其他人也同样被游戏植入了这样的认知,乌鲁不喜欢这种人,说起话来敌意满满:“一次性招惹整个洞窟的蛇,他死定了。”

厨子也这么认为,在心中为魏婪默哀了一下。

最先发现魏婪的是谷肃和阿塔,他们还没靠近潭水就感受到了非比寻常的寒意,

阿塔打了个喷嚏,捂着脸问:“就是这里了吧?”

谷肃没回答。

阿塔疑惑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怎么了?嘴冻僵了?”

谷肃双脚黏在地上似的,呆呆地望着山洞深处:“看那儿。”

阿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无数条蛇卷在一起,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在蛇身扭动时露出的缝隙里隐约能看到黑色的铁栏杆。

那是什么东西?

两人壮起胆子走过去,拨开其中一条蛇尾,透过栏杆缝隙看到了一双阴森森的黑瞳,周围的眼白像是碎开的雪块,被红色的血丝细细割开。

笼中半坐着的青年微微偏过脸,固定发丝的簪子滑了下来,黑发像是蛛网般铺在肩背上,其中一缕贴着他的颈,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沾到了水,湿漉漉的。

魏婪略微抬起眼皮,黑漆漆的瞳在眼眶中滚动了一下,向着两人看了过来。

艳色横生。

蜿蜒的蛇沿着笼子摆动身躯,尾巴尖端在空中一扫,正好砸在了栏杆上,发出附耳的巨响。

阿塔吓了一跳,他猛然惊醒似的,拉着谷肃后退,谷肃如梦初醒,唇发白,颤抖了两下,问:“里面有人?”

阿塔摇头,“不知道是不是人。”

说是厉鬼也有人信。

他刚才在轿子上就觉得绿豆糕古怪,没想……

这里哪来的笼子,绿豆糕怎么会被关在笼子里?

阿塔听着蛇鳞刮蹭的声音,忽然觉得毛骨悚然:“那些蛇是想救他出来吗?”

“恐怕是的。”

谷肃说:“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长老曾经告诉过我,万蛇窟深处有一条蛇王,它们应该是想救蛇王出来。”

阿塔愕然:“蛇王?绿豆糕怎么会是蛇王?”

谷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传说中,蛇王至少活了上百年,时间久了,生出灵智,修炼出人身并不奇怪。”

“更何况,他还是大祭司的养子。”

提到大祭司,阿塔明白了,“是大祭司把它点化成人的,对吗?”

谷肃颔首:“只有这种可能。”

阿塔咽了口唾沫,没想到他居然和蛇王在同一所轿子里待了那么久。

他再一次庆幸自己当时有先见之明,没有轻率地动手。

两人讨论了一会儿,再一次鼓起勇气走向笼子,这一次,他们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笼子里居然有八九只鸡和兔子!

而且,就在青年的脚边,有一只死去的公鸡仰躺着,一只脚高高举起,眼皮、鸡爪处已经变成了深紫色,明显是中毒而死。

阿塔心跳骤然加快,猜测道:“这些动物,难道是送给蛇王的祭品?”

“是陷阱才对。”

谷肃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公鸡的尸体,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万蛇窟危险异常,普通的动物根本不可能跑进这么深的地方,恐怕是有人故意在此处放了诱饵,知道蛇王力量强大,所以打造了专门的铁笼,一切只是为了活捉蛇王。”

阿塔手指冰凉:“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还能是谁?

除了他们俩,只有一个人知道绿豆糕是蛇王,有能力深入万蛇窟,确定绿豆糕一定会来这里,并且有能力弄来如此坚硬的精铁。

大祭司。

只有大祭司。

听闻绿豆糕性格恶劣,甚至多次用手边的物品砸大祭司的脑袋,想必很不听话。

绿豆糕如今有了人形,大祭司控制不了他,所以故意设下了此局。

心思当真歹毒。

阿塔也想到了同样的答案,他默默收回手,小声问:“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救他出来?”

“我们俩怎么救?你难道弄得开这铁笼子?”

二人相顾无言。

笼中的魏婪无所事事地打了个哈欠,他耳边全是蛇“嘶嘶”的声音,别说偷听二人说话了,他都快臭死了。

有些蛇的体味比毒气弹也不遑多让。

这么多蛇聚在一起,没有一条能穿透空气墙爬进来的,但它们的体味已经顺利的在魏婪的肺里过了一遍。

蛇王恼羞成怒,“嘶嘶!”

众蛇纷纷响应,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居然将笼子的一边顶了起来,滚雪球一般向着深潭滚了过去。

“噗通!!”

魏婪连人带笼子裹着蛇一起摔进了深潭之中,多亏了笼子自带的空气墙,潭水都被隔在了外面。

“蛇王大人!”阿塔叫了一声,跑进潭水之中,冰凉的液体浸到脚踝处,针扎一样疼。

阿塔连连后退,整个人摔坐在地,潭水太深,他只能看见一个巨大的笼子沉了进去,蛇群四散,搅动潭水,更加看不清了。

“他不会死在里面吧?”阿塔问。

“如果他不能从笼子里出来,时间久了,恐怕真的会淹死。”

谷肃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一声咋舌声。

乌鲁双手环胸,略有不满:“居然让你们俩抢先了。”

他看了一圈,没看到其他人,满意地笑了起来,“看来大祭司压错宝了,连这里都找不到,还不如回去砸他的东西。”

阿塔不敢接乌鲁的话,谷肃敢,他指了指潭水说:“如果你想找绿豆糕的话,他刚下去。”

“啊?”

乌鲁大跨步走过来,双手叉腰,一脸不可置信,“他不想活了吗?”

进了潭里,浑身都会湿透,万蛇窟本就阴寒,上来之后穿着一身湿衣根本熬不过晚上,这里可没有东西给他取暖。

阿塔小声说:“他不是自愿的。”

乌鲁耳朵动了动,忽然退开,拉住厨子的手,将他拖到了自己身前挡着。

厨子不明所以,呆呆地站着。

乌鲁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指着二人说:“你们俩合伙把他推下去了,对不对?”

阿塔:“?”

谷肃:“?”

刚从潭水中爬出来的蛇王甩了甩身上的水,疑惑地歪了一下头。

人类又在说什么?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