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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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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一处酒楼的地窖里,大祭司换上了宽大的粗布麻衣,在衣服里塞满了棉絮,伪装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但他太高了,整个殷夏都找不出几个这么高的人,这一特征过于显眼。

接头人苦恼地摸着下巴,“大人,要不您半蹲着走路?”

大祭司试了一下,觉得自己像一只没头没脑的螃蟹。

没办法,大祭司只能问:“你在皇城埋伏了这么久,连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都没挖出来?”

接头人长了一张精明的脸,眉毛和八字胡都细细的,双颊凹陷,颧骨突出,全身没挂二两肉,格外瘦,若是没有蜡烛,或许会被认做骷髅。

他遗憾地摇摇头,“大祭司,您有所不知,中山王的酒楼几乎垄断了所有权贵,能来小人这儿的都是普通人,京城地段繁华,租房价格极高,我经营这些年,根本没赚几个子,哪有钱挖地道啊?”

大祭司无言。

他低头整了整衣服,尝试了一下蹲下的姿势,思虑许久,最终说:“有其他方法能出城吗?”

接头人摸了摸鼻尖,“每晚子时,可以去城边将厨余污水倒了,但现在全城封锁,小人只能送您到墙边,能不能出的去,就得看您自己了。”

他并不是必须离开。

大祭司低下眼,一只手捏着棉絮,脑海中浮现了来前看过的地图。

城门处重兵把手,过了宵禁还有禁军巡逻,靠近城门口有一处府邸,乃是大理寺少卿顾游的居所。

深处有一长安巷,里面全是高官贵爵,丞相府和太尉府就在其中。

皇城南面的民居最近被大量江湖人租了,每日争吵不断,时不时发生斗殴事件,那边现在被官府盯上了,任何异动都将引来官兵。

西面,大祭司回忆了一会儿,西面似乎是王府,镇北王府如今改为昌平郡主府,与中山王府紧挨着。

如今外面搜捕他的人比蝗虫还多,大祭司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眼神冷然。

从谁身上下手,能帮他逃出生天?

接头人看大祭司心情似乎不悦,不敢再开口,转身将地窖里的酒桶打开,舀了一瓢酒自己喝了。

大祭司眼神一动,“这是什么?”

接头人:“青梅酒,小人自己酿的,大人可要来一点。”

大祭司笑起来,“给我准备一葫芦,我要去会一会友人。”

接头人从未听说大祭司在皇城还有朋友,不禁暗自猜测,难道当年还安排了其他细作?

是夜,大祭司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丞相府。

丞相府内静悄悄的,宋丞相早早睡下了,宋轻侯捧着一碗热汤,从廊下走过。

经过羊非白的院落,他停顿了一下,这么晚,羊神医恐怕已经睡下了。

宋轻侯想了想,决定明日再来叨扰。

刚一转身,忽然听到一阵风声,宋轻侯回头,只见庭院中的梨树枝条轻轻晃动,扫下一片阴影。

敏锐的宋大公子弯腰放下汤盅,走进庭院中,刚刚的风似乎只是一场幻觉,院中没有任何异样。

在树下站了片刻,宋轻侯环顾四周,心中始终定不下来,决定还是去看看羊神医。

此时,羊非白的卧室中。

神医大晚上没睡觉,靠在桌边看医书。

哪怕房间里忽然出现了一名不速之客,他的表情也没有半分变化。

大祭司从他的背后靠近,五指成爪,对准羊非白的后心口袭去,动作快如闪电,带起一阵风。

羊非白动都没动一下,似乎将生死置之度外。

那只手在半空中忽然换了个方向,拿走了羊非白的医书。

大祭司扫了眼上面的内容,将医书一合,扔了回去,“羊非白,你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羊非白神色淡淡:“你厉害,你成通缉犯了。”

他说话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眼皮耷拉着,比人淡如菊更淡的是一身即将削发为僧的气质。

大祭司早已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将腰间的葫芦解了扔过去,“帮我个忙,如何?”

羊非白斜了眼葫芦,“先说事。”

“我要出城。”

羊非白点点头,将葫芦推了回去,“你想让我坐牢不如直说。”

“先别急着拒绝,”大祭司重新将葫芦推回去,“你不是救了宋丞相一命?有丞相出手,出城还不容易?”

“守城的是季党的人。”

羊非白看着他,眼神毫无波澜,“不如这样,大祭司用用神通,从天上飞出去。”

大祭司笑了笑,“我的神力来自于南疆大地,身在殷夏,用不了。”

两人一个敢说,一个敢信,羊非白又点了点头,拔开葫芦塞子闻了闻。

他喜欢喝酒,但不至于因为一葫芦酒就掺合危险之事。

“酒留下,你可以走了。”

大祭司挑眉,“中原不是说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收了我的酒,你不帮我?”

羊非白摸了摸袖子,找到了一颗丹药递过去,“服下这个,你就能伪装成尸体,跟着送葬队伍离开京城。”

大祭司颇为感兴趣地拿在烛光下看了看,笑道:“这是什么,假死丹?”

羊非白面无表情:“穿肠烂肚之剧毒。”

大祭司一愣,随之气笑了,“伪装尸体?”

这不是真尸体吗?

羊非白颔首,“假戏真做,保证你一定能出城。”

大祭司收下药丸,皮笑肉不笑:“你倒是想的周到。”

“神医,您睡了吗?”宋轻侯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他根本没有等羊非白回答,“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羊非白坐在软垫上,平静地看着他,“大公子有何事?”

见屋内并无其他人,宋轻侯有些意外,他笑了笑,拱手道:“抱歉,神医,打扰您清修了。”

目光下移,看到羊非白身旁的葫芦,宋轻侯眼神一凝,紧接着退出房间,一边拉门一边道:“已是深夜,不便叨扰,明日我再来找您。”

房门彻底合上之前,宋轻侯发现了又一处不对劲。

窗户开着。

窗外,大祭司跑的太快,顺手翻墙跳进了隔壁院子里。

刚一落地,便看到了一黑衣公子,身姿矫健,双目凌厉,抽出马鞭就向他冲了过来。

赫然是季时兴。

大祭司看到他,眉心跳了跳,转身再次翻进了宋府,碎石子从墙上滚落,惊动了本就起疑的宋轻侯。

他拧眉道:“谁在那里?”

循声走去,宋轻侯在拐角处看到了被踩弯了的杂草,他蹲下身看了一会儿,泥土深陷,断定此人体重不轻。

此时此刻,在他的头顶,大祭司吊在半空中,仅靠一只手撑住屋顶固定身形。

宋轻侯只需要抬起头,就能发现他。

“可惜让他逃了,”宋轻侯幽幽道:“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夜闯丞相府。”

“是我!”

趴在墙头上的季时兴利落地跳了下来,拉住宋轻侯问:“你可曾看到可疑之人?”

宋轻侯上下扫了他一眼,“你?”

季时兴愠怒,“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

宋轻侯耸肩,“你倒是说清楚,你来丞相府干什么,不然我现在就将你扭送至大理寺。”

季时兴哼了一声,“我刚刚看到南疆大祭司进了你们府,小心我去圣上面前参你一个窝藏逃犯。”

宋轻侯眼珠转了转,原来是大祭司,不过,大祭司来找羊非白做什么?

“血口喷人可不行,季二,你有证据吗?”

季时兴不欲与他浪费时间,绕开季时兴,就近推开了一扇门,酒香四溢。

他定睛一看,羊非白手里拿着个酒葫芦,脸上明显红了大片,与季时兴对视一眼,羊非白慢悠悠地将葫芦放下。

“季二公子有何贵干?”

季时兴将房门甩上,四处看了看,忽然想到了那只逃脱的鹰。

天空?

他抬起头,与吊在房顶的大祭司四目相对。

“原来在这里!”

季时兴咬牙切齿,手中的马鞭重重地甩了出去,大祭司的衣服里塞满了棉絮,这一下虽然没能伤到他,但棉絮飞舞,很快遮挡了视线。

季时兴“呸呸”了两声,将嘴里的白色毛絮吐了出去,再一看,大祭司已经不见了。

宋轻侯摇头晃脑:“又没抓到,圣上只给了你一个月时间,季二,你不会被处死吧?”

闻人晔赐的白绫,宋轻侯和季时兴都有份。

季时兴看都没看宋轻侯一眼,翻墙回了自家院子。

他挫败地扔开手里的鞭子,垂头丧脑地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

后颈刮过细细的冷风,季时兴不自在的动了一下,忽然感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衣领。

下一瞬,一把匕首压住了他的后颈,大祭司手腕一转,抵住了季时兴的喉结,“二公子,得罪了。”

季时兴没想到他居然没逃跑,眸光错愕,下意识想要挥鞭,却摸了个空。

大祭司笑了,眼神中写满了胜券在握,“相比起抓我,太尉大人恐怕更想留着您的命。”

什么意思?

季时兴皱了皱眉,只听大祭司阴森森地说:“如果我用您威胁太尉大人助我离开京城,二公子觉得,太尉会答应吗?”

季时兴目露惊恐,抓不到人顶多他死,放走大祭司,直接抄家。

“别、”季时兴想拯救一下自己的九族,嘴里忽然被塞了个药丸,入口即化,他连吐都来不及。

完了。

季时兴面露绝望,看大祭司的眼神像在看杀父仇人。

大祭司被这样看得多了,熟练地无视了他,拽着季时兴的衣领走了出去。

七拐八歪,一路上遇到许多仆人,然而季府的仆人似乎只能在眼睛和嗓子里选一个,有人看到他们后眼睛瞪的像铜铃,但只是看着,没人上来帮季时兴,有人看到他们时候发出一声尖叫,然后两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大祭司无奈,“你们府上都招的什么人?”

季时兴:“我爹的旧部。”

准确来说,是当年季太尉旧部的亲属,一路风雨爬上来,他的旧部早已经不剩几个人了,如今季党鱼龙混杂,没一个心思正的。

大祭司嗤了声:“你爹的旧部都是这种货色?”

季时兴:“我爹的儿子也是这种货色。”

当一个人过分真诚的时候,大祭司往往难以伤害到对方,不是因为他不想,是因为无从下手。

还没到季太尉的房里,季时兴已经叫了起来:“爹!!”

季太尉麻木地推开门,看见季时兴被劫持,他眨了眨眼,转身回房。

“爹!!”

季时兴再次叫了起来:“抓住大祭司,立下大功,以后宋丞相再也不能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了!”

季太尉崴了一下,扶住门框重新转回来:“你小点声,禁军都要被引过来了。”

季时兴倔强地继续喊道:“兄长在前线抗击蛮族,我虽然不如兄长,但绝不能小声,季家人不做懦夫!”

季太尉扶额,“禁军来了,你爹我的功劳就要被抢了。”

季时兴立刻不吭声了,双眼牢牢地盯着他,无声地进行催促。

三二一,快救我。

大祭司气定神闲,“太尉大人以为,白发人送黑发人与功勋,哪个更重要?”

季太尉与大祭司并非初次见面,他低眸看见了那人手臂上的刺青,心中百感交集。

居然让这人潜入了皇城,殷夏的防守已经不堪至此了吗?

自从季时钦和夏侯泉离开京城之后,久久没有传来家书,季太尉甚至不知道前线如今是什么局势。

据说几个月前有使者送急报入宫,但急报中究竟写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只知道,那日魏婪出关,与陛下独处了许久,出来时只剩下一件中衣。

听闻林公公在雨中追了他几米,听说魏婪借着雨水隐藏了眼泪,据说那夜帝王与妖道决裂。

听说的太多,季太尉实在分不清,哪些是真,那些是假。

他只知道,不久之后,圣上召他入宫,为的是红豆糕劫狱之事,绝口不曾提过魏婪。

纵然圣上信任妖道,但这种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

既然如此,不如将此事交给皇上解决。

太尉深吸一口气,道:“我不能帮你离开,但我可以帮你进宫。”

“擒贼先擒王,只要陛下有闪失,军心便会涣散,大祭司,有我儿在前线,蛮族撑不了多久,你不想直接结束战争吗?”

季时兴目瞪口呆,“爹!!!”

你在说什么啊?!

**

经常挖坟的人都知道,月黑风高夜挖别人的坟就像开盲盒一样。

你永远不知道下面埋的是什么东西。

“嘿咻、嘿咻!”

王一没有工具,找了根较为粗的树枝当铲子用,一点一点掘开了湿软的泥块。

魏婪蹲在旁边,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空气里不知道是不是有兴奋剂,王一听到魏婪的声音,全身打了个激灵,挖地更加卖力,只求二教主一会儿不要把他扔进去埋了。

白日里那具尸体埋得并不深,王一很快碰到了一个硬物,惊喜地叫起来:“二少爷,我挖到了!”

魏婪一只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命令道:“拖出来。”

王一丢开树枝,弯下腰用双手扒开泥泞,摸到了一只冰冷僵硬的手,他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一种即将解脱的救赎感,握住那人的手用力向上拽。

“吭——”

泥土翻开的声音十分明显,王一看有戏,笑得更欢了,弯下腰,再次用力。

紫色的手臂露出了一大半,被泥土掩埋的部位像是食人花,不断地引诱着王一,直到男人死在其中。

一具成年男人的尸体不轻,王一刚刚挖了半天的土早就累了,他松开手,活动了一下筋骨,拿下了腰间的大弯刀。

杀猪剁肉一样,王一手起刀落,将男人的手臂连根砍了下来。

“这样方便多了。”他吐出一口气,将断臂扔到坑外的地面上,弯下腰继续挖。

魏婪:“?”

“你把他分尸了?”

王一摸了摸后脑勺,旋即露出抱歉的神情:“二少爷,你要全尸吗?”

魏婪欲言又止,从来都是别人对他无语,第一次轮到他无措了。

【系统:至少他没有细细地剁成臊子。】

【魏婪:这种情况,挖上来也废了吧?】

【系统:玩家触发任务零:将谷长老的弟子谷鱼拼起来。(0/3)】

【魏婪:为什么是零?】

【系统:本来副本里没有这个任务,你自己弄出来的。】

魏婪不信。

【魏婪:他的头不是也被砍了吗?】

【系统:正常情况下,尸体挖出来之后,他会自己用手把头安回去。】

但现在手没了。

无能为力。

魏婪算是知道为什么系统说这个副本危险性高了,南疆又弄了什么奇怪的蛊虫?

目前看来,魏婪推测,这种蛊能够操控死者的躯体,至于死者有没有自我意识,那就要等拼起来之后才知道。

魏婪站起身,拍掉掌心的碎草,他刚准备开口,忽然听见王一惊叫了一声,举着另一只胳膊转过身满脸愧疚:“二少爷,我不小心拽断了……”

【系统:任务零已刷新,将谷长老的弟子谷鱼拼起来。(0/4)】

魏婪无奈,“没事,你先把他全挖上来再说。”

王一松了口气,继续努力,没多久,剩下的躯体也被他拖了出来,脑袋、身体、两条手臂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地上。

魏婪仔细看了一眼,没有缺漏的部位。

似乎是感觉到了自由,地上的脑袋动了动,左右滚了两下,他的眼睛并没有睁开,脸上满是草和泥。

王一吓了一跳:“它会动!”

这声音似乎也吓到了头,它颤抖了一下,像是新生儿一般试探地感受了下附近的地面,然后随便选定一个方向滚了过去。

“笃!”

魏婪一脚踩住他的后脑勺,似笑非笑地问:“你的身体不要了?”

脑袋在他脚下挣扎了一下,慢吞吞地张开嘴,一只蓝白相间的小虫爬了出来,它的身体很光滑,像是一块透明的水晶。

王一头皮发麻,不可置信地看着蛊虫,“他中蛊了?”

那蛊虫爬行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回到了身体旁,在尸体的脖子旁边咬开了一道口子,随即钻了进去。

紧接着,二人便看到男人的尸体坐了起来。

他没有双手可以撑地,一时间站不起来,只能靠双腿在地上蹬来蹬去。

王一舔了舔嘴唇,一个大跨步,扎了个变形的马步,伸长手,将一条胳膊递了过去。

可惜,尸体没有手可以接过去。

自己做的孽自己偿还,王一壮着胆子靠近,将那条胳膊对准连接处合在一起。

只见手臂里忽然冒出白色的细线,将残缺的部位连在了一起。

有了一只手,剩下一只就可以自己装了,尸体,或者说操控尸体的蛊虫不会走路,只会在地上爬,所以魏婪和王一亲眼看到他蛄蛹着爬到了头颅的位置,伸出双手,像佩戴冠冕一样将头戴回了脖子上。

【系统:任务零:将谷长老的弟子谷鱼拼起来。(4/4)已完成。

触发任务一:在明日午时之前问出这种蛊虫的名字。】

早知道白天遇到那个落单的南疆人时就先问好了。

魏婪有些失望地踢了踢地上的尸体,本以为它有了头,总该聪明点了,没想到有了头的蛊虫选择了用额头辅助爬行。

【系统:蛊虫的智力天花板了,体谅一下。】

魏婪能体谅,王一体谅不了,他不断地后退,想要离地上的怪异尸体远一点。

然而他一动,地面就发出了轻微的声音,落在尸体的耳朵里格外清晰。

只见尸体晃了一下脑袋,对着王一爬了过去,王一全身泛起鸡皮疙瘩,下意识举起了手里的刀,对着尸体的头劈了过去。

“嗤!!”

这下好了。

魏婪看着又一次不动了的尸体,耸了下肩:“要不我们把他埋回去吧。”

王一腿还软着,哭丧着脸问道:“二少爷,蛊虫去哪了,不会真的被我砍死了吧?”

魏婪指了指他的刀,“哝。”

王一低头一看,那只蛊虫居然趴在他的刀上,还在努力地向刀柄爬去。

“啊啊啊啊!”

王一吓得把刀扔了出去,蛊虫在半空中飞出一道弧度,最后“啪叽”一声摔在魏婪身前。

它蜷缩了一下身体,在地上翻了一圈,近乎透明的双眼看到魏婪,全身炸毛一样凸起了一颗颗小点。

“叽叽叽!叽叽叽!”

魏婪歪了歪头,“叽?”

【系统:它说你身上背了几百条虫命。】

蛊虫看着魏婪,身体抖了几下,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现在,地上有了一具黑紫色的尸体和一个翻肚皮的蛊虫。

王一紧张地扭着手指,“二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魏婪卷了卷发尾,认真的提议道:“要不我们去镇上自首吧。”

正好见见谷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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