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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谕吉的《劝学篇》发表

自幕府末年至明治初年,福泽谕吉利用自己广博的洋学知识和三次渡欧美的见闻,以极大的热情参与思想启蒙运动。《劝学篇》是他写的思想启蒙著作的代表作之一。

福泽谕吉“痛恨封建制度如杀父之仇敌”(《旧藩情》),在日本面临内忧外患的形势下,为日本寻找新的发展方向,以西欧的天赋人权论、社会契约论和实证主义哲学为理论依据,提倡资产阶级思想。1871年末开始动笔,次年2月发表《劝学篇》第一篇,到1876年发表第十七篇为止,完成了《劝学篇》。《劝学篇》包含的思想内容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反对封建的身份等级制度,提倡资产阶级的自由平等、天赋人权思想。福泽谕吉从人人都有平等的“自然权利”这一观点出发,提出了“天不生人上之人,也不生人下之人”的名言。指出:“天生的人一律平等,不是生来就有贵贱上下之别的。人类作为万物之灵,本应依凭身心的活动,取得天地间一切物资,以满足衣食住的需要,大家自由自在、互不妨害地安乐度日。”(第一篇)而且认为:人与人的平等,是指“基本权利上的平等”;这基本权利则是“人人重视其生命、维护其财产和珍视名誉”,它是“无论如何不能用人力来妨害的”。(第二篇)以此批判旧幕府时代武士与平民之间地位不平等和禁欲主义思想。不仅如此,他还批判封建时代男女不平等,倡导尊重妇女。他指出:“须知生存于人世间的,男的也是人,女的也是人;更就世间所不可缺少的作用来说,天下既不可一日无男,也不可一日无女,其功用确实相同。”(第八篇)

从“人人独立,国家就能独立”这一命题出发,主张为了个人和国家的自由独立,每个人都应当努力从事学问。福泽谕吉指出:“没有独立精神的人,就不会深切地关怀国事”;“在国内得不到独立地位的人,也不能在接触外人时保持独立的权利”;“没有独立精神的人会仗势做坏事”。(第三篇)因而,他反对依赖别人、害怕别人和阿谀谄媚,强调个人自由独立。他所说的独立,“就是没有依赖他人的心理,能够自己支配自己”。(第三篇)也就是说,个人有独立生活、判断事理、处置事情的权利。

福泽谕吉认为,现实社会人们身份地位的富贵贫贱差别是由“有无学问造成的”。他指出:“人们生来并无富贵贫贱之别,惟有勤于学问、知识丰富的人才能富贵,没有学问的人就成为贫贱。”只有大家都爱好学问,“并有所体会,而后士农工商各尽其分,各自经营家业,则个人可以独立,一家可以独立,国家也就可以独立了”。(第一篇)由此看来,他把求学看成是个人和国家独立的基础。

福泽谕吉从西方实证主义出发,提出了实学主义的学问观。他说:“所谓学问,并不限于能识难字,能读难懂的古文,能咏和歌和做等不切人世实际的学问。”我们应当把不切实际的学问视为次要,而专心于接近世间一般日用的实学,如练习写信、记账,学会打算盘和使用天平等等。更进一步还要学习地理学、物理学、历史、经济学、修身学等学科。(第一篇)学习这些有形的、无形的学问,能使人“扩大知识见闻”,“辨明事物的道理和懂得做人的本分”。(第二篇)

福泽谕吉还提出了做学问的方法,即“研究学问时立志必须远大”;“为学不限于读书”,“学问的要诀,在于活用”;提高人的见识和品行的要诀“就是把事物的情况进行分析比较,力争向上,不要自满自足”。(第十二篇)他认为追求真理,不可轻信,要有怀疑精神,适当取舍。“必须把东西方的事物仔细比较一下,信其可信,取其可取,舍其可舍”;“空想不如致学,更须多读书刊,多接触事物,平心静气,放开眼界,以求真理所在……昨日所信,今日可能生疑,今日所疑,明日也许消释。一般学者不可不奋勉”。(第十五篇)

在道德修养上,福泽谕吉认为:要“懂得守本分”;要“尊重国法”;“勿以自己的意志强制他人”,“不妨害他人的权利”;“品行必须高尚”;避免“怨尤”;多做智德事业的“内心检查”;保持“独立精神”,“思想和行动一致”。

福泽谕吉在《劝学篇》中还提出了他的文明论,指出:“一国的文明程度不能从外表来衡量,所谓学校、工业、陆海军等等,都只是文明的外表,达到这种文明的外表,并非难事,只要用钱就可以买到。”他更加重视内在的文明,把“人民的独立精神”看做是“极其伟大而又重要的东西”。没有这种“文明的精神”,“国家的学校、工业、陆海军等等也就失去效用”。他批判日本“数千年来国家的政权完全由政府一手掌握,从文事武备到工商各业,以至于民间的生活细节,都要归政府管辖”,而导致“我国人民没有独立精神”。认为树立独立精神正是日本所应追求的。

在实现文明的方式上,他主张文明要由居于政府和一般人民之间的人(学者)来兴办,“一面向人民群众指出方向,一面与政府共同协力,才能期望成功”。要求学者们“把一切文明事业都引为己任,为民前驱,协助政府,使公私的力量平衡,以增进全国的实力,而将脆弱的独立奠定在不可动摇的基础上……”

综上所述,福泽谕吉《劝学篇》的宗旨是:为了把日本建成文明的近代国家,首先要废除人民身份等级差别,承认平等的权利;人民要通过从事学问,即学习实用的数理学和树立独立精神,获得自身的独立,从而使国家独立富强。《劝学篇》共发行了340万册,按当时日本人口计算,每160人就有1册,从而为启发民众的思想起到了巨大作用。而且,上述思想对日本制定第一个近代教育法令《学制》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学制》序文受《劝学篇》的影响,强调“学问乃立身之财本”的观点和“专门勤于近乎人间普通日用之实学”的功利主义学问观,以及教育上四民平等的精神等等。这些思想被后人继承了下来。可见,《劝学篇》的影响是非常深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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