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有论》

西晋裴頠批评贵无论的文章。载《晋书》卷三十五《裴頠传》。其所谓“有”,指客观存在的事物,其中包括名教、事功。“崇有”就是注重客观事物,维护名教,勤于政务,重视事功。魏正始时期,王弼创贵无论玄学,旨在名教与自然的结合。魏晋之际嵇康阮籍主张“越名教而任自然”。至西晋元康时期以王衍为代表的放达派进一步向“任自然”的方向发展,专以放达为务,不遵礼法,不理政务,贵无贱有之风弥漫朝野。《崇有论》为纠正玄学流弊,力图从理论上批驳贵无论,论证名教存在的必要性和合理性。

万物“自生”“济有者皆有” 认为“夫总混群本,宗极之道也”,即总括万物存在的本体是“道”。万物皆是“自生”,无不能生有;万物以其不同的形态分为不同的类别;又以其变化感应错综复杂的关系表现出规律;每一事物皆偏而不全,须凭借外在的条件而存在;条件适宜又符合人的愿望,事物才能和谐有序。“众理并而无害,故贵贱形焉”,社会的等级贵贱也是在这种和谐的状态下自然形成的。他认为为了维护等级制度,保持社会上欲望和得失的平衡,圣人制定政治原则、道德规范,以约束人们的行为,“居以仁顺,守以恭俭,率以忠信,行以敬让,志无盈求,事无过用……斯圣人为政之由也”。以上内容,裴頠认为都是以有为体,“济有者皆有也”,“虚无”、“无为”不能治理国家。结论是:“故养既化之有,非无用之所能全也;理既有之众,非无为所能循也。……济有者皆有也,虚无奚益于已有之群生哉!”

贵无论产生的根源及危害 裴頠认为人有欲望是为了“宝生”、“全生”,但欲望膨胀,就将“失生”,走向反面,破坏社会的和谐。人们看到这个弊病,提倡贵无,有其合理之处。老子的本意也是“存大善之中节”,以无为词,旨在“全有”。但如视其为“至理”,“以无为宗,则偏而害当矣”。他认为管理社会必须用名教约束人们的行为,而提倡“贵无”、“贱有”,则只能破坏礼制,使社会陷入混乱。“贱有必外形,外形则必遗制,遗制则必忽防,忽防则必忘礼。礼制弗存,则无以为政矣”。裴頠对“贵无”思潮给社会造成的危害亦做了抨击,认为朝野上下竞谈虚无,把不理政务,不讲廉耻、操行都视为雅远、旷达,必将使名教和社会等级制度受到严重破坏。

影响和评价 《崇有论》是一篇政治哲学著作。从政治上讲,他批评贵无论造成的危害,是合理的。从哲学上讲,否认有无的对立统一,又失之片面。学术界过去一般都认为《崇有论》是与玄学思想相对立的,近人研究提出,“贵无”、“崇有”之争是玄学内部的争论。裴頠的思想虽有片面性,但是挽救名教必须肯定名教,其思想不违背玄学本旨。裴頠的这一思路成为尔后玄学发展的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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