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格其物而后知至

只有亲身体验才能致知。清初颜元对《大学》中“格物致知”命题的解释。认为“格物致知”的“格”,应是“手格猛兽”之“格”;“物”就是具体事物。对《大学》中“格物致知”一词的解释,历来各家各派不同。据统计,其说法有上百种之多。大致说,自汉以来,有代表性的解释,有三家,即汉儒、程朱、陆王。颜元从他的习行论立场出发,对以上三家的观点皆不同意,而提出了他自己的见解。他说:“按‘格物’之‘格’,王门训‘正’,朱门训‘至’,汉儒训‘来’,似皆未稳。窃闻未窥圣人之行者,宣证之圣人之言,未解圣人之言者,宜证诸圣人之行。但观圣门如何用功,便定格物之训矣。元谓当如史书‘手格猛兽’之‘格’,‘手格杀’之‘格’,乃犯手捶打搓弄之义,即孔门六艺之教是也。”(《习斋记余》卷六《阅张氏王学质疑评》)他在回答他的学生李植秀关于“格物致知”问题的提问时,又进一步解释说:“知无体,以物为体。犹之目无体,以形色为体也。故人目虽明,非视黑视白,明无由用也。人心虽灵,非玩东玩西,灵无由施也。今之言致知者,不过读书讲问思辨已耳,不知致吾知者,皆不在此也。……譬如欲知乐,任读乐谱几百遍,讲问思辨几十层,总不能知;直须搏拊击吹,口歌身舞,亲下手一番,方知乐是如此,知乐者斯至矣。是谓‘格物而后知至’。故吾断以为物即三物之‘物’,格即‘手格猛兽’之‘格’,‘手格杀’之‘格’,此二‘格’字,见古史及《汉书》。”(《四书正误》卷一)又在回答李植秀“不先明理,为何行”时说:“试观孔子,何不先教学文,而先孝弟、谨信、泛爱乎?又何不先教性、道一贯而先三物乎?且如此冠,虽三代圣人,不知何朝之制也。虽从闻见知为肃慎之冠,亦不知皮之如何暖也。必手取而加诸首,乃知是如此取暖。如此菔蔬,虽上智、志圃,不知为可食之物也,虽从形色料为可食之物,也不知味之如何辛也,必箸取而纳之口,乃知如此味辛。故曰:‘手格其物,而后知至。’”(同上)颜元对“格物致知”的训解,是颜元习行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国古代认识论史上有重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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