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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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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魏婪:你猜。】

绑定魏王的时候,系统并不像现在那样事事操心,它是新手引导系统,不是保姆,玩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起义?随便,玩的就是一个刺激。

自立为王?没事,反正也没登基。

死了?都死第八个了,无所谓,再绑定第九个就好了。

但就是因为它这样放任的态度,导致游戏差点崩坏。

第九次,系统改变了态度,它谨慎地对待魏婪,将一切反叛的想法捏碎在种子时期。

但它没想到,魏婪居然在它的严防死守下,再一次认识了起义军。

当酒馆中爆发混战时,系统并不担心,甚至感到满意,魏婪与起义军站在对立面才是安全的。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走上第八任玩家的道路。

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系统:是在我绑定之前吗?你在十三岁之前就接触起义军的人了?】

【魏婪:你猜。】

系统猜不到。

它想不明白,查遍了数据库也没有任何结果,只能徒劳地再一次询问魏婪。

这一次,它得到了不一样的答案。

【魏婪:当然是我算到了。】

系统不相信魏婪,但它确实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不止是引渠州,起义军遍布殷夏各地,但他们数量少,不扎眼,暂时没有引起上头的注意。

如果不是魏婪忽然决定在引渠州停留,如果不是因为引渠州是魏婪的家乡,大当家的计划恐怕真的能成。

几天没有进食,闵即术仅仅靠水吊着一条命,双腿发软,怎么都站不起来。

他只能屈辱得爬到魏婪面前,双手握紧栏杆,饱含怒意地问:“你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有这么多问题?

魏婪无趣地想,这些人总是妄想从别人口中得到答案,难道他问了,对方就一定会回答吗?

抛了抛手里的钥匙,魏婪神色淡淡地问:“你会憋气吗?”

大当家趴在地上,形容狼狈而可怜,像是一只被打断了腿的豺狼,双颊向内凹陷,脊背的骨骼顶起衣物,勾出一条令人胆寒的弧度。

听到魏婪的话,大当家犹豫了一下,先点头,随后摇头。

魏婪不喜欢不明确的答案,转身走出了地牢。

大当家懵了,连忙喊道:“我会,我会憋气,回来啊!放我出去!不回来也行,把钥匙给我!”

然而,青年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大当家颓废的低下头,靠着栏杆沉默了一会儿,恨恨得锤了一下栏杆。

刺耳的哐啷声在耳畔炸响,大当家捂住耳朵,面目狰狞。

“该死的狗官……”

他呢喃着,一会儿想玉公子恐怕凶多吉少,一会儿想自己撑不了几天也要饿死了,身体逐渐歪倒下去。

躺在灰扑扑的地面上,大当家苦笑一声,看来这次真的是他的死期。

过了一会儿,魏婪回来了,身后跟着两名狱卒。

魏婪双手抱臂,踢了踢牢门,“起来了。”

大当家缓缓睁开眼,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狱卒已经将牢门打开了。

长着雀斑的狱卒一手叉腰,语气比前几日好了太多,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出去吧。”

“怎么会…”闵即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怔怔地看着魏婪。

难道他的猜测是真的?

哪怕身体无力闵即术依然挣扎着爬了起来,双手捂住脸,仿佛呼吸声都能戳破这份幸运。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他居然现在才看出这位大人是何等的忍辱负重,为了起义不惜给狗皇帝效命。

“大人,”闵即术颤抖着声音,满眼感恩,“多谢您、多谢……”

魏婪对着他笑了笑,手指屈起,“动手吧。”

“是!”

两名狱卒抽出身后的铁链,一左一右按住闵即术的肩膀,强迫他重新跪了下来。

铁链将闵即术的双手捆在了身后,这个刚刚重获光明的男人瞬间跌入谷底,他惊讶地睁大眼睛,鼻孔一抽一抽的。

“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他来回晃动脑袋,额头冒出细汗。

魏婪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恐慌、不解、游疑,还有自己。

“我刚刚不是问过了吗?”

魏婪走到他的面前,脱下狐裘,轻轻盖在了男人的脸上,俯身道:“你能憋多久?”

话音未落,青年的手重重地按了下去。

狐裘严丝合缝地覆盖在男人的脸上,无论闵即术如何用力,都无法摆脱这份窒息。

眼前是无处逃离的黑暗,鼻腔被柔软的白毛堵塞,闵即术甚至感觉不到手腕被铁链禁锢的痛楚。

此时此刻,他全身心体会着死亡到来。

这是一件昂贵却残酷的刑具。

“唔唔、唔!!”

闵即术剧烈地挣扎着,像是一只毛毛虫般扭动身体,一名狱卒压不住他,被闵即术掀翻在地。

“这家伙什么牛劲?”

狱卒连忙爬起来,整个人压上去,拼命在监军大人面前表现自己。

魏婪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闵即术的挣扎力度变弱了许多,整个人软了下去,像是一滩融化的泥。

魏婪松开了手。

狐裘缓缓滑落,露出闵即术涕泪横流的面孔。

他大口呼吸着,试图用空气挤爆肺腔,劫后余生带给他的不止有喜悦,还有无尽的恐惧。

就差一点,如果再晚一点,他说不定真的会死。

“不错。”

魏婪夸赞似的拍了拍他的脸,问道:“在水里能憋多久?”

“…什么?”

闵即术眼珠动了动,似乎还没回过神。

就在这时,狱卒搬来了一桶水。

沉重的木桶与地面发出闷响,闵即术立刻慌乱地摇起了头,他意识到魏婪要做什么,手脚并用地往后爬。

“不行,不、我会死的!”

然而,在这里,魏婪的命令就是唯一。

闵即术最终被拽了回来,狱卒抓着他的头发,将男人的脸狠狠按了进去,水花四溅。

“咕噜噜。”

魏婪拍了拍手,叫那名狱卒让开,“我来。”

闵即术终于得救了,他趴在木桶边缘,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喘气声。

见魏婪靠近,闵即术立刻将嘴闭上了,像是在看恶鬼一般。

“你要做什么?”

他错了,他大错特错,这人根本就不是什么细作,他就是狗官中的狗官!

魏婪俯下身,一只手捏住闵即术的后颈,声音平缓:“放心,你不会死。”

“我只是想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只要别让他淹死,别说一件事,一百件闵即术也愿意做。

但他不相信魏婪。

“什么事?”闵即术问。

魏婪勾唇,笑容不达眼底,“小事,你要先向我证明你的能力,我才能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闵即术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哑:“我要、怎么证明?”

“很简单。”

魏婪温柔地弯起眼,抓着闵即术的后颈,将男人的脸再次沉进水桶中。

闵即术猝不及防,呛了一大口水,他痛苦地拍打着桶身,然而身后的青年只是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背,给婴儿哄睡似的说:“没事的,只是一点水而已,并没有那么难。”

不难你来试试啊?

闵即术气得头脑发热,硬生生在水里憋到大脑发晕,眼前只剩下模糊的黑白灰三色时,才终于脑袋一歪,摔倒在地。

“哈——啊——”

闵即术无力地瘫软着,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身上,脸上憋得通红。

魏婪很满意。

他蹲下身,拨开闵即术脸上的湿发,笑吟吟道:“明天晚上,你要像今天表现得一样好。”

闵即术根本不明白魏婪的意思,他动了动舌头,声音含糊地问:“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魏婪浅浅地笑着,用手指拂去男人脸上的水珠,“我要你杀一个人。”

闵即术眸光闪了闪。

他怀疑过魏婪是纯粹看他不爽想折磨他,都没怀疑过魏婪居然想借他的手杀人。

闵即术双目无神地盯了一会儿空气,问:“你要我杀谁?”

“阮宏扬。”

引渠州知州,阮宏扬。

**

次日晚上,弋华湖

迟来的晚宴比原计划更加盛大,阮知州财大气粗,包下了整条湖,分四条船,引渠州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都来了。

包括清河郡新换的太守——居信然。

魏婪理所当然坐在主座,众官员纷纷献上礼品,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居信然也在其中,只不过,他送的是一支毛笔。

阮知州好奇,“此笔有何特殊之处?”

另一人抢先答道:“许是用千年杉木所做,罕见非常。”

居信然摇摇头,“吴大人过奖,只是普通毛笔罢了。”

阮知州微微拧眉,正要开口,居信然又道:“毛笔虽然普通,但笔上挂着的那根羽毛,各位大人可看见了?”

阮知州定睛一看,毛笔尾端果然挂着一根灰白的羽毛。

只不过,这根羽毛有何特殊之处?

魏婪也很好奇,拿起毛笔转了转,没看出门道。

居信然卖了一会儿关子,这才慢悠悠地说:“这根羽毛,是年初清河郡水患之时,国师大人向上天求来的神鸡的羽毛!”

魏婪:“?”

众官员:“?”

神鸡…不会是鸡兔同笼里的那几只□□?

放下毛笔,魏婪违心夸了几句,转移话题:“本官有些饿了,何时上菜?”

话音刚落,阮知州立刻站了起来,“大人稍等,下官且去催一催。”

这种小事向来轮不到阮知州做,果然,他才刚说完,下面的官员已经争相代劳了。

很快,杂役捧着菜盘来了。

其中一人身量虽然高,但低头缩肩,姿态唯唯诺诺,难登大雅之堂。

好巧不巧,季时兴和他对上了眼。

季时兴第一次看见绿眼睛,疑惑地嘀咕了声:“南疆人?”

魏婪耳朵尖,将这句话听了进去,目光在船舱中来回几圈,找到了那位“南疆人”。

准确来说,是混血。

【魏婪:他是谁?】

【系统:你不是会算吗?算算他是谁。】

上强度了。

魏婪掐了掐指,眼神不自觉地飘向窗外,天还没有完全黑下去,斜阳映在湖中,水波粼粼。

闵即术藏在水下,只偶尔上来换一次气。

这一次,他看到了站在床边的杂役。

居然是玉公子!

玉公子没死!

不对,闵即术很快意识到,不是玉公子没死,是玉公子也像他一样被魏婪抓了,现在不得不替他办事。

虽然闵即术本来就打算刺杀阮知州,但他实在不想给朝廷的狗官卖命,更何况——

他到现在还没确定,魏婪究竟是哪边的人。

魏婪看到了闵即术的表情,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随后淡淡地笑了。

看来,要杀阮知州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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