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远游,顾名思义,离开皇城远游七日。
魏婪只需要点一下“七日远游”四个字,面前就会展开一张地图,除了殷夏,地图四角还写着其他国家的名字。
蛮族和南疆一个在西北,一个在西南。
【系统:喜欢吗?点到哪里去哪里。】
“哪有能去的地方?”
魏婪双手抱臂,眉尾慵懒:“西北在准备打仗,西南巫蛊之术盛行,东边要办武林盟主大会,我去哪儿都会被捅成筛子。”
魏婪的名声不好,外界都说皇上最听他的话,抓了他就可以威胁当今圣上,蛮族和南疆虎视眈眈,武林嘛……他们倒是不打算架空皇帝,但是他们想要刺杀暴君。
魏婪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一人一统沉默半晌。
【系统:要不你去魔教发展发展?我觉得那里适合你。】
魏婪假笑一声:“那更是要被细细地切成臊子。”
殷夏与南疆接壤的地方有个郡,名叫南壁郡,魏婪思来想去,选择了这里。
三日后,闻人晔听闻南壁郡出了个水莲教,教主身份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无人知晓他的来路。
水莲教发展迅猛,短短几日,连南壁太守都成了忠实信徒。
南壁巡抚呈上奏折,怒斥那水莲教教主是个祸害,水莲教说得好听,其实是个邪教!
闻人晔看着奏折,轻声念道:“教众只知教主,不知今上……意图谋反。”
将奏折扔在案上,闻人晔眸色阴沉,“冯洲,说说你查到的东西。”
黑衣蒙面男子屈膝跪地,“禀告陛下,臣已经派一名暗卫打入其中,据他所说,水莲教教主三日前忽然出现在南壁城,戴着斗笠,从不在公开场合露出面容,他初来第一日就揭露了当地白虎教的敛财骗局,改白虎教为水莲教,所有白虎教教众纷纷弃白虎而信水莲,称这位教主为送子观音。”
闻人晔眉心一跳,“莫非,水莲的意思是…?”
黑衣蒙面男子沉声道:“乃是观音座下的莲花。”
闻人晔气笑了:“除了魏师,世上还有其他人有如此神通?”
黑衣蒙面男子头压得更低:“魏道长有真本事,依臣看,这水莲教教主恐怕只是个敛财的骗子。”
闻人晔斜了他一眼:“你安插的探子告诉你的?”
男人沉默地摇摇头。
一入教门深似海,探子的信还没送出来呢。
闻人晔思忖了一会儿,突然问:“魏师闭关这几日,求仙台可有什么动静?”
林公公上前一步:“回陛下,求仙台一如往常。”
闻人晔不太信,“魏师没要什么东西?炼丹了吗?有没有异象?祥瑞呢?殷夏境内出祥瑞了吗?”
林公公为难地笑了笑:“陛下,奴婢不知。”
闻人晔没再追问,但看他的表情,多半是不悦的。
南壁郡,水莲教
谭资亦步亦趋跟在护法身后,双眼牢牢盯着脚尖,不敢多看,穿过青碧色的纱幔,护法将他领到一处内殿,道:“小兄弟,你先在这里等等,今晨太守府上递了帖子请教主过去,约莫未时就回来了。”
谭资拱手,笑曰:“谢护法引荐。”
“哎,都是老乡,不用这么客气,”护法笑得眼尾皱起几道纹,“你娘都跟我说了,你此番科举被小人所害,遗憾落榜,想找个吃饭的活计,我们水莲教正好缺人,尤其缺你这样的读书人!”
谭资笑了笑,“不知世叔需要我做什么?”
护法神秘兮兮,对他招了招手,低下头用袖子遮住嘴,发出气音:“做账。”
“贤侄,你知道的,我们教里有许多豪绅大员,他们时不时送些礼物,表达对教主的爱戴之情……不收,是不给人家面子。”
谭资哑然。
什么缺人手,原来是要他帮忙蹲大牢!
幸好,幸好,谭资心想,要不是他背后有人,只怕真的要去牢里哭了。
“我明白的,你不必多说,”谭资眼神坚毅,摆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表情说:“教主有需要,小辈义不容辞!”
“好!”护法重重地拍了拍谭资的肩膀:“我就知道没看错你小子!”
两人相谈甚欢,太守府里却不安宁。
巡抚和太守就“水莲教教主究竟是不是良民”展开了争论。
一个说:“百姓所爱,民心所向,怎会有错?”
一个说:“我已禀报朝堂,待督查使来,自有定夺。”
巡抚直接把朝廷搬出来,太守立时噤了声。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互不相让,凝固的空气中,魏婪轻笑了声,引来两人注目。
他带着斗笠,垂下黑色的纱帘遮住了脸,一只手搭在案上,另一只手支着脸,哪怕看不见脸,通身气质也不一般。
南壁巡抚一甩袖子,冷声道:“妖人,你还敢笑,待我禀明圣上,定要将你依法处置!”
南壁太守双手向下压了压,劝道:“巡抚大人,您这是何必呢,一点儿小事,闹到圣上面前,坏了圣上的心情。”
“小事?”
南壁巡抚恼怒道:“水莲教才几天,就已经发展到这个规模,百姓晚上不睡觉跑去拜妖人,这叫小事?”
“巡抚大人,这我就冤枉了,”魏婪站起身,绕到南壁巡抚身前,“百姓拜的是观音,求的是子嗣,不是我。”
【系统:所以拜你有用吗?】
【魏婪:没有。】
巡抚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别想蛊惑我,我这条命早在十五年前就卖给朝廷了!”
【魏婪:朝廷居然搞人口-拐-卖。】
【系统:明明是卖身契。】
自从先帝迷上修仙之后,巡抚已经遇上无数打着“造福民众”旗号的骗子了,依他看,水莲教和那些人也没什么不同。
想到当今圣上与妖道魏婪的流言蜚语,巡抚喉中一哽,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水莲教教主,不敢以真容示人,难道是怕被人认出来?
“你一个江湖人,见到朝廷命官,为何不摘下斗笠?”
“莫非,”巡抚双手背在身后,绕着魏婪走了一圈,“你其实是逃犯?”
差不多吧。
魏婪暗自腹诽,他确实是从皇城里偷跑出来的。
“巡抚大人多虑了,我自知相貌平平,不堪入大人的眼。”
戴着斗笠的青年微微侧身,手指勾起黑纱的下摆略略抬起,一眨眼就放下了,从巡抚的角度,只看见了一截颈。
太守伸长了脖子,什么也没瞧见,他悻悻地坐回原位,猜测魏婪的身份。
刚开始听说这人的时候,太守和巡抚一样,也不相信什么神神鬼鬼,但几次接触下来,太守心里就打起了鼓。
这人,不像是一般的江湖道人。
钱财美色,一个不图,身份未知,来头神秘,最重要的是,他在朝廷命官面前居然丝毫不惧。
该不会是京城来的?
太守怎么想不重要,巡抚已经耍了脸子,蹙眉道:“不管你长什么样,本官命令你现在就将斗笠摘了!”
太守左看看右看看,想了想,没插话,他也很好奇,这位突然出现在南壁地界的奇人究竟长什么样。
魏婪黑纱下的眼轻轻弯起,“巡抚大人是要用强权压我?”
巡抚义正言辞:“前几日皇城动乱,随镇北王谋反者悉数被抓,但当时鱼多水浑,说不准就有漏网之鱼,本大人担忧镇北王残党再起事端,教主让我们看一眼,又有何妨?”
看倒是能看,只不过魏婪不想。
挥了挥袖子,一条长蛇从魏婪的袖口中钻了出来,黑紫色的分叉信子在空气中探了两下。
漆黑的鳞片幽幽地反着光,浅金色的蛇瞳动了动,上半身抬起,露出腹部。
只听那蛇说:“四日之后,我教将在城中举办庆典,巡抚大人那日来,我便摘下斗笠。”
话落,魏婪施施然走了出去,家丁不敢上前拦他,眼睁睁看着蓝衣人消失在门口。
巡抚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那蛇竟然会人语!”
太守也慌了,“这这这、我也不知道,莫非他其实是南疆来的?”
“你不知道他的底细,还敢加入劳什子水莲教?”巡抚大惊失色:“周暮达,你吃官饷把脑子吃堵了吗!”
太守被他一骂,脸色也不好看了,“巡抚大人,一条蛇而已,南壁和南疆靠这么近,遍地蛇虫鼠蚁,这么多条蛇里修炼出一条会说话的蛇,有什么稀奇?”
巡抚都被他气笑了,“那你说说,这水莲教教主,会不会是条修成人形的蛇妖?”
此话一出,太守哽住了,他捏紧了桌案一角,倒吸一口气,“这怎么可能?”
“哼,有什么不可能。”
巡抚甩了下袖子,背手离去,临走前道:“近日,我府上来了几位得道高人,四日后的庆典,我会请高人同往,若他真是妖物所化,定然叫他后悔来了南壁!”
另一边,魏婪出了府,转身走进一个胡同,将小蛇从袖子里扯了出来。
“这卡还挺唬人。”魏婪感叹。
【系统:花了六十月光币兑换的,物有所值。】
魏婪刚才用的卡是“乱臣贼子”卡池中的铜卡“蛇口蜂针”,只要有人听到蛇开口说话,蜂针就会悄无声息地扎进那人的体内。
时间久了,蜂毒潜移默化改变对方的思维方式,最后成为一名拥有自主意识的“工蜂”,用系统的话说,这叫“精神污染”。
而魏婪,就是工蜂们效命的“蜂王”。
以南壁为起点,魏婪要把握住殷夏整个西南地界。
免得再来一个“谋害先帝”的帽子扣下来,他却只能盼望闻人晔站在他这边。
闻人晔可信,但不能全信。
魏婪前半生的经历血淋淋地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回到水莲教,护法立刻带着谭资走了过来,三言两语介绍完,他用力一推,将谭资推到魏婪面前。
“举人?”
魏婪饶有兴趣:“你是梁护法的亲戚,水莲教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过,我想知道,以你的才华,何必屈居于此?”
谭资长叹一口气:“教主有所不知,我家境贫寒,去京城这些天,处处遭人排挤,倒不如回乡陪伴老母,也能为父老乡亲尽份力。”
他说得情真意切,梁护法听了眼含热泪,几名淳朴的教众也连连叹息。
魏婪笑了。
我懂你,因为我也是骗子。
“好孩子,”魏婪拍拍他的手背,“你留在水莲教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谢教主。”
入了夜,宫中灯火通明。
闻人晔莫名心烦,他才几天不见魏婪,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抬头看了眼天色,乌云笼罩,遮住了大半个月亮,唯余几点星辉。
这么厚的云,明天是不是该下雨了?
“小林子,叫钦天监监正入宫。”
林公公躬身走了出去,半柱香后钦天监监正走了进来。
“陛下万安。”
“不必多礼,”闻人晔一边批奏折一边问:“朕看天中黑云密布,明日可是要下雨?”
钦天监监正不明白闻人晔怎么突然对天象感兴趣了答道:“回陛下,依臣之见,明日皇城恐怕不会下雨。”
闻人晔点点头,“你退下吧,明日朕再问一遍。”
钦天监监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闻人晔抬眸:“监正还有什么事?”
一把老骨头的钦天监监正行了一礼,“臣昨夜观天象,西北出了一颗妖星,陛下,不得不防。”
西北?
闻人晔放下朱笔,眉目冷淡:“监正先退下吧,此事不得对外透露。”
“是。”
殿内恢复了安静。
闻人晔拿起盒子里的古朴佛珠,在掌心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戴上。
耳边烛火烧地噼啪作响,天空中依然黑蒙蒙一片,太阳没有出来,时辰也没有变。
果然。
闻人晔垂眸看向佛珠,扭转天地的不是死物,是魏婪。
林公公十分识趣,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一出殿,遇上了宋丞相之子宋轻侯。
宋轻侯一袭墨色锦袍,身长如玉,双眸同年轻时的宋丞相一样细长,唇角勾起,像是不怀好意的恶狐狸。
“林公公好。”
林公公笑着:“宋大人,陛下正忙,您先回去吧。”
宋轻侯已经来过三次了,每次都被拒之门外,他不恼,只叹息:“家父身体抱恙,即便如此,依然没忘了为魏道长写颂,我今日是替家父送信来的。”
林公公接过信,回道:“宋公子请回,我会替您转交给陛下。”
“有劳林公公了。”宋轻侯行了礼,这才随宫人离开。
宫外的马车上,季时兴冷笑:“你又没能见到圣上?”
“没办法,圣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我这种小人物?”
宋轻侯捏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再将手上的粉擦在季时兴的衣角上,揶揄道:“你哥去边境立功了,你还在死磕科举,考明白了吗?”
“少废话,”季时兴恼羞成怒:“总比你多年在外游手好闲强。”
宋轻侯不痛不痒,“小屁孩懂个屁,伴君如伴虎,一朝失足,满盘皆输,我在外过得潇洒,何必回来找罪受?”
季时兴抿唇,“你就不怕宋丞相此番没熬过去,从此宋家一落千丈?”
宋轻侯闷笑了声,“那我就拖家带口回乡种田去,只是苦了昕娘,要跟我一起受罪。”
“她甩你一封和离书,大可回去过小姐日子。”季时兴嘲讽道。
殷夏婚姻法宽松,只要双方愿意,和离也好,休夫也好,都不影响日后再嫁娶。
宋轻侯摇摇头,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反问道:“季太尉之前说的江湖神医,可请来了?”
“明日便到京城。”
“那便好。”
宋轻侯点点头:“京城稳婆嘴不严实,还是找外人方便,事后灭口也省心。”
京城外二十里,一简陋牛车慢悠悠地走着,牛车上坐了五个孩童,孩童中间坐着个鹤发童颜的青年人。
“师傅,我们要去给谁看病呀?”一小童叽叽喳喳地问。
青年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少问,到了就知道了。”
“那师傅,武林大会我们还去吗?我想去看热闹。”
青年摸了摸胡子,“武林大会还早,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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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仙台
十五位道长挤在年画道长的屋子里。
王道长问:“魏道长闭关了,咱们要不要给魏道长准备出关礼?”
赵道长“呸了”声,“俗气,魏道长这般神仙人物,看得上世俗之物吗?”
李道长做和事老:“别吵,别吵,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那你说,老李,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李道长笑呵呵:“做肯定是要做的,但不能我们来做。”
王道长疑惑地看着他。
李道长解释:“咱们入狱的时候,左右家财都被充了国库,手头上的银钱勉强够吃饭,哪怕我们十五人将钱攒在一起,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
“不如去请示陛下,让陛下办一场庆典,恭贺魏道长修为更上一层楼。”
他这话说进所有道长的心坎里了,他们不是不感恩魏婪的救命之恩,问题是他们没钱。
“李道长此话有理,”田道长第一个附和:“明日天一亮,我们就去金銮殿请示陛下,如何?”
“好好好,”年画道长哈哈大笑:“了却一桩心事,我今晚能好好睡一觉了。”
他们能睡了,半路驻扎休息的夏侯泉却睡不着了,还有半个月的路程才能到边境,他恨不得长出翅膀直接飞过去才好。
季时钦看出他心中所想,道:“不用着急,蛮族也不是铁板一块,二王子与三王子不合,对上我们,未必能有胜算。”
“我听说,大王子是死在圣上手里的?”夏侯泉问。
“算是吧。”
季时钦说:“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圣上还是太子,随军出征时正好遇到了埋伏的大王子,当时的主将廉天本想将大王子俘虏,和蛮族谈条件,没想到圣上直接将人杀了,头挂在城墙上暴晒三日。
夏侯泉略有耳闻:“家父说过,大王子死后,二王子与三王子斗争更加激烈,蛮族内部早已经分裂成了两股势力。”
“没错。”
季时钦生了个懒腰,看向天空中的残月,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你来得巧,我原先计划要赶在冬至之前将蛮族赶回老巢,既然你来了,说不定今年能早早回京,还能赶得上中秋团圆。”
若是两位王子联手,或许值得头疼,但他们俩自相残杀,就不能怪季时钦渔翁得利了。
夏侯泉和季时钦想得差不多,但他更激进些,比起将他们赶回去,他更想挂颗王子的人头玩玩。
“咕咕咕!”猫头鹰在枝丫上发出阵阵鸣叫。
夜深人静,夏侯泉从营地里走了出来,找到一处无人的林子练剑。
剑气扫过树枝,霎时间卷起无数枯叶。
夏侯泉得意勾唇,只见空中闪过一道白芒,在浓墨般的天际消散不见。
夏侯泉怔神,那是什么?
他追着白芒跑了几百米,什么都没看见。
“唔、”
白芒消失,蓝衣男子扶住一棵树,另一只手按住心口,难受地说:“我的头好晕。”
可惜,系统不是剪秋,不会安慰他。
【系统:从西南传送到西北,头晕是正常的。】
刚开始解锁“七日远游”副本时,魏婪以为点一下地图就会直接出现在目的地,没想到过程如此颠簸。
当日他突然出现在南壁郡时也是这样,三魂没了七魄,全身要散架了一样。
【系统:感谢玩家反馈体验,我不会改的。】
魏婪翻了个白眼。
说了跟没说一样。
缓了一会儿,魏婪左右看了看,这里是一片树林,地上有少许兽类的脚印,空气中还有一股焦味。
有人在这里烤过火。
初步下了判断,魏婪点开地图,地图西北角有一处椭圆形的蓝色小点,那就是他自己,距离他不远处是一个银灰色的三角形图案。
系统之前介绍过,红色是已经与魏婪交恶的阵营,绿色是友善阵营,银灰色是暂时未知。
【系统:这么晚了,你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魏婪上下左右看了一圈,问:“住树上还是山洞?”
【系统:…找人。】
魏婪顺着银灰色三角所在的方向走了一会儿,远远看见一处亮堂的火光。
那边有人。
又走了几米,景色清晰起来,原来是一处营帐,帐顶飘着一面暗红色的大旗,上面用金线绣出了一个大字:怿,两边各有一条赤蛇纹样围绕。
蛮族认为蛇是死神的使者,能够引渡亡灵去往冥界,尤其是毒蛇,越毒他们越喜欢。
蛮族二王子,阿提怿。
好嘛。
跑敌人大本营来了。
魏婪连忙转身,“咔擦”踩到了一片枯叶。
守在树林外的蛮族人齐刷刷扭头看了过来,领头的小将大喝一声:“谁在那里!”
这蛮族怎么会说中原话?
魏婪定睛一看,那小将相貌特殊,原来是中原人和蛮族的混血,更要命的是,他已经举着长矛走了过来。
急急急。
【魏婪:不是说急中生智吗?我的智呢?】
【系统:说明还是不够急。】
小将目光警惕,微微屈膝,像是一头猎豹:“刀剑无眼,你若再不快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他的身后,一排蛮族士兵搭弓拉箭,蓄势待发。
出去是死,不出去也是死。
魏婪气定神闲,反正他死不了,正要走出树林,系统的机械音残酷地响起。
【系统:忘记提醒玩家了,由于您一直不愿意充钱,仅剩三次免费死亡机会,请谨慎使用哦亲。】
【系统:三次机会使用完毕后,您将彻底死去。】
这一刻,系统的话比外面的刀林剑雨还扎人。
斗笠下,魏婪无声地笑了。
这样的游戏才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