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基于事势自然

事物发展的客观进程是其规律赖以存在的基础。清代章学诚的哲学观点，语出《原道》篇。章学诚继承荀子、柳宗元、陈亮、王夫之以来唯物主义的哲学传统，明确提出“道不离器，犹影不离形”的命题。肯定事物的理或规律，不能离开客观事物而存在，有物才有道，有物必有道。“理附于气，故可形其形而名其名者，皆道之故。”“道者，万事万物之所以然，而非万事万物之当然也。”以“道”名各种事物所表现的规律。认为：“道者，非圣人智力之所能为，皆其事势自然。”章学诚以人类社会的产生和发展论证道，社会制度的形成和发展，是客观形势造成的，是社会发展必然的趋势：“人之初生，至于什伍千百，以及作君、作师、分州、画野，盖必有所需而后从而给之，有所郁而后从而宣之，有所弊而后从而救之。”譬如：“滥觞积而渐为江河，培积而至于山岳，亦其理势之自然，而非尧舜之圣过乎羲轩，文武之神胜过禹汤也。”强调道是事物发展的自然规律，即使“当日圣人创制”，也“只觉事势出于不得不然”。“言圣人体道可也，言圣人与道同体不可也”。这里，章学诚肯定社会发展的客观性，试图探寻历史发展之“道”，并明确认为人类历史有一个从简到繁，由低级向高级，由不自觉到自觉的进化过程。这一过程不受上天主宰，不由圣君贤相决定，而是有其内部规律，是事势发展的必然结果。并由此断言，社会历史发生变化，典章制度、学术文化也应随之变化。大胆提出“古今时异，先王成法不可复也”(《章氏遗书》卷二十五)。这些思想为章学诚的史学理论奠定了唯物主义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