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天子——太子考察秦陕染疾回京薨逝

来源:百科故事网 时间:2020-08-07 属于:历史故事


太子归途中染疾,春娥吸痰救主。太子回京献上陕西地图,并求父皇从轻处罚秦王。太子病重临终求父皇善待臣民。春娥上吊为太子殉身。朱元璋沉痛哀悼亡儿,接见大臣时痛哭失声。

太子朱标结束了在陕西的巡视。本来他还要顺道巡视太原,因为北方天气日冷,太子的病情也日渐加重,傅友德齐泰等众臣商议改变行程,尽快返回京都为太子延医看病。

晋王朱?得到太子患病不来太原视察的消息。他感激太子在父皇面前为他说情辩护,也挂念大哥的病况,于是自己带了一队护卫急急地追赶上来,在洛阳追上了太子的銮驾。

兄弟相见自有一番离愁别绪倾诉。但此时太子的病情日益加重,于是晋王主动提出护送銮驾进京,一并向父皇请罪。

在中原大地的官道上,太子的銮驾缓缓前进。晋王和群臣骑着一路观赏着沿途的景物。不过因为太子的病情,他们心里都很沉重。

在宽敞的辂车内,太子病卧在榻椅上,不时咳嗽几声。春娥在一旁照料煎药的炉子。听见太子又咳嗽了,忙过来为他捶背抚胸,一面轻声呼唤着:

“太子爷,太子爷,您好点么?”

太子无力地点点头。

“奴婢叫车驾走慢点,让您好好休息。”

太子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不不……快……快回京……喀!喀!”

春娥噙着眼泪跪下为太子抚摩胸口。太子抓着她的手闭目养神。春娥望着太子日渐消瘦的脸颊,背过身去偷偷拭泪,直到太子松开她的手昏昏睡去。

车驾驶过一段失修的驿道时,因为道路崎岖不平,辂车颠簸得很厉害。

昏睡中的太子被一阵强烈的颠簸惊醒了,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春娥噙泪惊呼:

“太子爷!太子爷!您怎么啊?”

太子咳得满脸红涨,突然一口痰卡在他的喉管里咳不出来,他被憋昏了过去。

春娥慌了手脚,连忙掀开车帘狂呼:

“太子爷不好了,快来人呀!”

叫完她又俯下身来看太子,见他憋昏在榻椅上仍然不醒。春娥急中生智,不顾一切地伏在太子身上,口对口用力为他顺气吸痰。堵在太子喉咙里的一块浓痰居然被她吸了出来,“叭”地一声吐到痰盂里。

这时,晋王和群臣已纷纷下马拥至车驾前焦急地探问:

“大哥!”“殿下!”

太子咽道疏通以后,终于长吁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他见众人拥到车前探问,有气无力地指指春娥对他们说:

“多……多亏了她……”

春娥跪倒在车厢里,泪流满面:

“太子爷,您把奴婢吓死了!”

这时齐泰挤过来奏道:“殿下,臣召随行太医来为殿下把把脉吧。”

“不用了,多亏春娥救了本宫一命。”太子道,“众位爱卿,没事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太子銮驾抵京,文武百官齐集江边迎接。太子强打精神,由内侍搀扶着接受百官的叩拜。傅友德、齐泰等随行众臣也与前来迎接的五府六部官员互道辛苦。

太子回朝后,不顾病体未愈,挣扎着进宫觐见父皇。

内侍连忙传呼:“启禀万岁,太子殿下驾到。”

朱元璋挂念着太子的病体,忙放下手中的奏折道:“快让他进来。”

太子进来叩拜于地:“儿臣叩请父皇圣安。”

“快扶太子起来!”朱元璋吩咐内侍,“标儿,听说你在西安就病了。朕命齐泰缩减行程,赶快护送你回京,并派了御医到西安来替你瞧病。现在好点了吗?”

太子怕父皇为自己的病体着急,强行掩饰着说:“启禀父皇,儿臣无碍。只因儿臣久居南方,乍到秦陕,有些水土不服。加之旅途中偶感风寒,断断续续地咳嗽一直没好。”

“回来了让御医院太医们给你好好会诊一下。听说陕西的各个州府你都跑到了,除了巡视各地衙门,还到乡下看望了乡村父老。朕一句话,竟难为你了。”

太子恭敬地奏道:“儿臣不敢有负父皇的嘱托。全赖父皇圣明,儿臣这次去北方乡下看了看,方深知百姓稼穑之艰辛,生活之困苦啊!”

太子有这种感觉,朱元璋很满意,他道:

“嗯。朕出身寒微,虽然现在贵为帝王,奄有天下,却始终难忘少年时的艰难。那时,碰到饥荒年月,朕甚至还有过沿门乞讨的日子呢!”他话锋一转,又道:“可你的一些弟弟们,在京城当皇子的时候,才十几岁的人吧,每年数万石的爵禄还不够他们花的。一旦就了藩,像你二弟那样,更是骄奢淫逸,无所不用其极!他心里哪有一点顾惜百姓稼穑艰难的影子啊!这样他们怎能治理好藩国,为朕分忧呢?”

太子忙惶恐谢罪道:“儿子们不孝,有负父皇的期望。”

“不谈这些令朕心烦的事了。”朱元璋挥挥手,“你视察秦陕山川形势如何?”

太子献上秦陕地图。

“儿臣巡视各州时命他们各自绘制本州的山川舆图,回到西安汇总成了一幅秦陕山川形势图,父皇请看。”

朱元璋戴起老花镜,在御案上仔细观看地图。太子在一旁指点重要的山川关隘的名字,如崤山、函谷关、终南山、泾、渭、沪、灞河等。朱元璋用军事家的眼光一一对其审视。

“好!好!好!秦陕果然居百二河山之胜,进可以攻,退可以守,难怪强秦、盛唐均定都于此。秦始皇李世民都是一代圣君,他们的眼光果然不错。”

太子复又奏道:“儿臣对经略建都之事有一番详细的思考,父皇请容儿臣过几天细细地禀奏。”

朱元璋赞许道:“好,好。秦王朱樉那些劣迹你考察得怎么样?”

“启禀父皇,二弟骄奢淫逸、靡费享乐过度之事确有之,但有些事没有御史们弹劾的那么严重。儿臣此次赴陕,已严令各级有司遵守国家律法,王府不得任意截留赋税,乱征徭役。以后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布政使衙门有权拒绝并立即上报朝廷,从而根本杜绝此类事情发生。儿臣以为,现在封藩日多,众多兄弟良莠不齐,秉性各异,朝廷应建立监督藩王的机制,定时派员巡视,以防微杜渐。不要等到发生了大事再来处理,那时就迟了。”

朱元璋点头道:“尔言甚当,朕也在考虑此事。依你之见,秦王之过应如何处理?他在陕西的影响太恶劣了,是否把他挪个地方,让他易地而王,以示惩罚?”

太子经过巡视陕西,对秦王的罪过有了更深入细致的了解。然而他终难割舍兄弟之情谊,仍然在父皇面前百般维护。他道:“儿臣以为,秦王为诸藩之首,若令他易地而王对他太难堪了,更会令他自暴自弃。二弟现已有悔改之意,莫若父皇对其颁诏严加训斥,并处以削禄和减少护卫之处分,镌其过于宗人府之庭。仍然令其归藩,以后定期来朝。我想经过此次教训,二弟必会改邪归正,痛改前非。”

朱元璋叹口气道:“唉!朱樉虽不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朕何尝真愿意废黜他呢?若真犯了谋逆大罪那又另当别论了。那就照你奏的这样办吧!”

太子欣喜地道:“父皇圣明!儿臣代二弟顿首谢恩!”

太子回京后病情并不见好转,虽经御医多方诊治,咳嗽日益严重。实际上他是郁结多年的肺结核病灶,因北巡劳碌过度引发,御医们的药石投之无效。眼见太子一天天消瘦下去,拖到第二年四月,他已病入膏肓了。只见他面如金纸,手脚浮肿,躺在东宫的病榻上,不停地喘气。

太子妃吕氏坐在床前偷偷垂泪,春娥噙着泪水手捧刚煎好的汤药侍立一旁。太子已经服不进汤药了。

弥留之际,太子微微睁开双眼。眼前的人物形象已经模糊不清了。

太子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允炆……叫允炆过来……”

十五岁的世子允炆跪到病榻前,见父王这个模样,他已泣不成声了。

“父王!父王!孩儿在这里,弟弟们也都来看您了。”

他的三个十岁以下的幼弟允熥、允熞、允布衣<a href=/wiki/TianZi/ target=_blank class=infotextkey>天子</a>——太子考察秦陕染疾回京薨逝也跪在榻前哭泣。

“父王!父王!”

太子伸出一只枯瘦的手在被子上摸索着,握住允炆的手,泪水从他深陷的眼睛里沁出来。“允炆,父王……要走了。你也快……快长大成人了。你要……要孝敬……你母妃,辅佐……你皇爷爷……”

允炆拭着止不住的泪水频频点头:

“父王,孩儿记住了。”

太子嘴唇动了动,似乎在欣慰地笑了笑:

“孩子,你去……请皇爷爷……来……父王有话……要对……皇爷爷说……”

“父王,您等着,孩儿这就去。”

允炆站起身,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太子示意吕妃拢来,他拉住吕妃的手,无神的眼睛望着站在一旁垂泪的春娥。

吕妃道:“殿下,你想嘱托什么话,就对臣妾说吧。”

“春……春娥……是个苦人家……孩子,她在……路上……曾经……救了我的命。你们……一定要好好……待她……”

吕妃拭泪道:“臣妾一定照殿下的话去做。”

这时,春娥再也抑制不住悲痛,“哇”地哭出声来,跪倒在地。

“太子爷!太子爷!您不能走啊!”

朱元璋得信,冠服不整地随允炆急急朝东宫奔来,几名侍卫小跑着紧随在后面。

走进太子病室,朱元璋在门口就发急地喊起来:

“标儿,标儿,你怎么啦?”

众人见皇上来了,均退下跪在一旁。只有吕妃上前请安:

“臣媳叩请父皇圣安。”

朱元璋在床前坐下,握住太子干枯的手。太子想欠身起来,但他已没有那份力气了。

“父……父皇,儿臣……不孝……不能侍奉您……到老……”

朱元璋见太子随时可能撒手而去的样子,于是急急地问他:

“标儿,标儿,你有什么话想对父皇说吗?”

太子勉强睁开眼睛望着父皇,从胸腔里挤出最后一丝力气,说出他心里想说的话来。

“儿臣……只有……一个愿望,就……就是请父皇……善……善待诸弟……善待臣下……施……施行仁政……俾使国家……安定,人民……安居……乐业。那样,儿臣……死……死也……瞑……目……了……”

太子断断续续说完这番话,突然脑袋一歪,溘然逝去!

朱元璋连忙去抓他那僵硬地耷拉下去的手,高声呼喊着:“标儿!标儿!”

吕妃及允炆兄弟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

“殿下!殿下!”

“父王!父王!”

允炆见唤不醒逝去的父王,泪水涟涟地扑进朱元璋怀里。

“皇爷爷,父王走了,孙儿怎么办?”

朱元璋声音沙哑地安慰着他:

“孙儿别哭。你父王走了,还有皇爷爷我呢。”

在众人的一片哀哭声中,外面忽有宫女惊叫起来。

“不好了!春娥上吊了!”

原来春娥见太子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她纵然痛彻心扉,却不能走拢去和他告别。她在见过他最后一面之后,悄悄地溜进自己住的房中,用早已准备好的白绫在房梁上自尽了。

朱元璋问道:“这个为太子殉身的宫女是什么人?”

吕妃奏道:“启禀父皇,她叫春娥,是太子殿下从陕西带回的侍女。她在路上还救过太子殿下的命呢。”

朱元璋道:“此女忠心殉主,节烈可嘉。朕赐她郡主名讳,陪葬太子陵。并命有司对其家人厚加抚恤。”

吕妃叩谢道:“父皇圣明。”

朱元璋下令道:“来人!传旨命各部大臣进宫为太子筹备国葬。”

嗣后的十几天,礼部按制为皇太子薨逝举办盛大的丧葬仪式。东宫中到处纸幡飞扬,哀乐阵阵。

哀乐声由远而近地传到朱元璋耳里。这几天,他一直未从丧子的巨大悲痛中解脱出来。他把自己关在宫中不见任何人,只有身着孝服的侍卫们木头人似的远远站着,陪伴着深陷哀伤中的皇上。

朱元璋与他的长子朱标一直有着很特殊的关系。朱标生性仁慈平和,甚至还有些懦弱,并不是朱元璋心目中理想的接班人。但他为了不让几个年长的儿子发生争夺储位的悲剧,在自己还没当皇帝时就把朱标立为世子,并且要其他儿子们像尊敬自己一样尊敬皇太子。他精心地教育和培养朱标,聘请饱学鸿儒孔克仁、宋濂等做他的师傅。选取青年才俊之士充任他的伴读。后来还以自己的左丞右相和大将们兼任东宫的少师、少傅、詹事等官职。等到朱标二十岁时,他即将朝廷政事交给他处理,逐步培养他的治国才能。纵使明知朱标从骨子里反对自己的严刑峻法方针,朱元璋从没想到要处分或废黜这个违抗自己意志的储君。而是采取削荆棒之类的办法教育他。可是太子朱标直到临死一刻还在谏劝父皇要善侍臣下、施行仁政。这对朱元璋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他温驯、仁慈、平和的爱子却有着至死不悔的倔强!

夜已经很深了,没有人敢来劝皇上就寝。一夜之间,朱元璋本来已经花白的须发全部变白了,面容也苍老了许多。他怔怔地坐着,耳中鸣响着远处传来的哀乐声,精神恍惚地回忆起有关爱子的往事——

元至正十五年,朱元璋渡江不久从太平打了胜仗回来,听说爱妃李氏为他生了个儿子,他戎装未解就冲到产妇床前,抱起刚出生不久的朱标,二十八岁的他笑得合不拢嘴……

战斗闲暇中,朱元璋把刚刚五岁的朱标抱到马上,教儿子骑马……

洪武元年正月,奉天殿举行册封皇太子大典。朱元璋身着衮冕端坐皇帝宝座,内赞领着十三岁的朱标由殿东门入,跪于御座前,拜受皇太子金册宝印……

少年时的秦王朱樉因恶作剧受到朱元璋的责罚,太子朱标率领弟弟们跪在父皇面前为朱樉求情……

弱冠的太子第一次坐在他的身旁处理政事,代朱元璋批阅奏章……

朱元璋挥剑削荆棒,太子顶嘴时他勃然大怒,举起座椅朝他掷去……

太子临终时蜡黄的脸,嘴唇翕动着艰难地对朱元璋说出自己的临终遗言……

“标儿!”朱元璋声音颤抖,伸手去抓幻觉中弥留时的太子,却抓了个空。他这才回到现实中,意识到爱子已离他远去了。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极度的哀伤写在他苍老的脸上。

“来人!”他厉喝一声。

内侍慌忙跑过来:“奴才在。”

朱元璋强忍着内心的悲痛,面无表情地道:“传旨,各部大臣东角门见驾!”

大臣们齐集东角门便殿候驾。太子丧礼期间,大臣们一律身着白色孝服,乌纱帽缠黑角带,大殿内一片白色。

大臣们不知皇上为什么召见他们,心中都有些惶恐。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皇上到来。

这时,内侍传呼:“皇上驾到!”

众臣跪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乘坐太监抬的软轿入殿,两名宫女扶着他在椅上坐定。朱元璋俯看地上跪成一片白的群臣,不禁悲从中来:

“诸位爱卿,你们……失去了太子,朕……失去了……儿子……”

他声音哽塞,顿时泪流满面,再也说不下去了,痛彻心扉地号啕痛哭起来。

大臣们一面叩头,一面跟着哀哭。

“陛下!臣等……请陛下节哀。”

君臣们哭了一阵,礼部尚书李原名拉了一下身边司礼仪的阁门使、刘伯温之子刘璟,两人一同趋前奏事。

李原名奏道:“启奏陛下,太子殿下殡天已有十二天了,按礼制,父在为长子服齐衰期年,皇帝当以日易月。今服期已满,陛下宜除去丧服,节哀临朝。”

朱元璋拭着婆娑泪眼道:“二位爱卿,你们也是为父之人了,怎不替朕想想:朝堂之上,再无太子身影;帝位之侧,再无太子为朕传旨的声音,朕心里好受吗?”

刘璟举笏奏道:“臣斗胆启奏陛下:孔子曰:政者正也!陛下命臣为阁门使,负责整肃礼仪,匡正纲纪。临朝议政乃国之大礼,陛下若不按礼制办事,日后何以令群臣遵守礼制呢?”

朱元璋屈服道:“唉,卿既这么说,朕只好明日除服临朝了。”

“吾皇圣明。”

李原名和刘璟并未退入班中,他俩异口同声道:“陛下,臣等还有事启奏。”

“还有何事?”

“太子薨后,储位空悬,请陛下早立储君,以安天下。”

朱元璋眉头一皱,面露愠色:“此事朕不急,你们急什么?”

刘璟固执地奏道:“陛下,立储君执掌东宫,协助天子统辖百官,这是千百年来的祖宗成制啊!”

朱元璋的拗上来了,他不屑地道:“哼,朕不按祖宗成制做的事可多啦!胡惟庸伏诛后,朕撤了中书省,不再设丞相,不也过来了?皇后驾崩后,朕不再立后执掌后宫,不也行吗?”

礼部尚书李原名见皇上语气中带着不满,怕刘璟多言惹祸上身,暗暗拉扯他的袖子,让他不要再跟皇上争辩。但生性刚拗的刘璟仍然不管不顾地奏辩道:

“纵然如此,但臣以为,朝廷的官职设置可以变,国之大体不能变。家有长子,国有储臣,仍宜早立为好。”

朱元璋一听这话,又勾起了心中的悲伤,他惨然地道:“朕的长子殁了!朕已没有长子了!”

刘璟又奏道:“陛下殁了长子,还有长孙啊。”

朱元璋勃然变色:“朕的长孙雄英也早已夭亡了!刘璟,你非要逼朕吗?”

李原名和吏部尚书詹徽出来打圆场,他们把刘璟挡在身后抢着奏道:“陛下息怒。此事可容再议。此处夜晚风寒甚重,请陛下回宫休息吧!”

“起驾!”

朱元璋厉喝一声,气冲冲地坐上软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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