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物穷理

接触事物而穷究其理。宋明理学中的认识论观点。源出于《礼记·大学》的“致知在格物”。从宋代程颢程颐开始,把格物致知作为认识论的重要问题对待。二程在释格物时说:“格,至也,如‘祖考来格’之格。”(《二程集》)“格犹穷也,物犹理也,犹曰穷其理而已也。”(同上)认为格物就是穷理,途径主要是读书讨论,应事接物之类;做法“须是今日格一件,明日又格一件,积习既多,然后脱然自有贯通处”(同上)。“理”是二程哲学的最高范畴,被视为世界的本原,因此,穷理即是对本体理的体认。光则将“格”解释为“御”,说:“格,犹扞也,御也,能御外物而后能知至道。”(《司马文正公文集》卷七十一)朱熹在二程思想基础上,通过为《大学》作格物致知补传,提出了系统的认识论及其方法。他说:“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四书章句集注》)把格物解释为接解事物,穷理解释为穷尽事物之理。又说:“推极我所知,须要就那事物上理会。”(《朱子语类》卷十五)倡导人们就事物上穷尽其理。他指出:“格物不说穷理,却言格物,盖言理则无可捉摸,物有时而离;言物则理自在,自是离不得。”(同上)认为格物的目的是穷理,由具体物理而穷尽其理,不能脱离具体事物,其中含有认识事物规律的合理因素。人心本来全体虚明,万理皆具,只因被物欲所蔽,不能自明,经格物而后推极已知之理,以达到万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陆九渊也讲格物穷理,他从心即理出发,认为格物的下手处,是“研究物理”(《陆九渊集》)。因为万物皆备于我,所以,只要反省内求,就可以自己体认本心,穷理只是明心而已。王守仁既反对朱熹在事事物物上穷理的方法,又不满意陆九渊的解释。他训“格”为“正”,“格者,正也,正其不正以归于正之谓也”(《王文成公全书·大学问》)。认为“格”就是去不正以归正,去恶从善。又训“物”为“事”,强调物只是意之所在,不能离心而存在。因此,“格物之功只在身心上做”(《王文成公全书·传习录下》)。他谈的格物就是正心的功夫,而正心就是去掉恶念,把心中固有的天理贯彻到事物中去。王夫之出入理学,批判地改造了朱熹的思想,赋予格物以新的内涵,提出:“盖格物者,即物以穷理,唯质测为得之。”(《搔首问》)又说:“博取之象数,运征之古今,以求尽乎理,所谓格物也。”(《尚书引义·说命中二》)王夫之把方以智所讲的质测之学即实验科学作为即物穷理的重要途径,他所说的即物就是对客观事物的考察,穷理就是对事物规律的认识。颜元则对“格物”做了新解,说:“此格字乃手格猛兽之格,格物谓犯手实做其事。”(《颜习斋先生言行录·刚峰》)他赋予“格”以行的意义,将“格物”解释为亲自动手去做实事,强调了认识和习行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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