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城侠隐》

来源:百科故事网 时间:2021-01-11 属于: 中国现代武侠小说鉴赏辞典
【作品简介】:

宋梧刚著。2万字。收入北岳文艺出版社1985年5月版中篇小说集《武林奇杰传》。

【故事梗概】:

吴学武是海边城郊区的一个农民的儿子,“文化大革命”中,他随着“串连”的人潮,来到了首都北京,在颐和园万寿山盘桓许久,时至薄暮,亦不忍离去。偶遇一皓首银须的老人上前搭话,并道出了他的家在虎城,使学武吃惊异常。学武见老人手持一柄光华闪闪的长剑,又见识了他翩翩舞剑的风姿,便知老人是一武术家,遂上前讨教武术真功。老人爽快地为他演示了“登萍渡水”的轻功和内家硬功,直使学武瞠目结舌。随即他又向老者询问内外家的区别,得到老人的耐心解答。二人分手时,老人叮嘱他不要将相遇的事谈与外人。可学武终于忍耐不住,在公共汽车上说于众人,却招至了众人的斥打。下车后,见老人已在前方等他,责其口无遮拦,并给他疗了伤。

吴学武回家以后,习武之心日炽。一日他挑菜进城,恰又遇见了那位北京见过的老人。学武欲拜其为师,老人却把他引到一巷子前,说此巷藏一高人隐士,让他在此觅师。第二天,吴学武果然到此查访,见一老者出巷担筐卖药,上前打探,老人未予理睬。后一群“造反派”前来相欺,老人躲进巷里。学武相助不能,只好作罢。这老人即是现代著名武术家范籁。

两年后的一天,学武又借机探到老人住处,见几个军人模样的人正在逼迫老人显露“青象吸针”、“白吐信”、“铁布衫”等真功夫。不想老人不愿,故惨遭折磨。众人临去,又抢走了老人的相传为“干将”的宝剑。学武这才进屋,深为不平,好言相慰,又意欲拜师。在他的恳求下,老人答应授他两种入门功夫。

几年后,吴学武将老人授他的“十八罗汉手”与“自然走圈功”习精,又来拜望老人。见只有老婆婆一人在家,知老人已被请去虎城体委。俟老人回来,才听说刚要恢复的武术训练又被“批林批孔”冲得烟消云散。老人很气愤。学武的到来,给老人带来了一丝慰安,遂得授一套练神的拳。

春天终于来了。学武又来看望老人,见已先有两位干部模样的客人给老人带来了平反通知。老人异常兴奋,学武也得以解开了埋在心中多年的疑团。原来老人范籁是自然门第三代传人,武术大师杜心武的高足,三十年代初曾应李济深先生聘请,任南方国术馆长。并于任西山林场场长时,曾拜一游方道人习“天盘功夫”,后虽不果,但范氏始终感念那位师傅。此人即吴学武巧遇的那位老人。

这时,香港《武林周报》的两位访员也前来采访,老人当场表演了几招绝技。又有两个武林中人先后抢进较技,均被轻易击败,二人五体投地,甘拜老人为师并代为寻回了老人的“干将”宝剑。老人也欣然向大家展示了自己多年来精心撰写的几十种有关武学、医学及哲学等著述。老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鉴赏】:

这是一部以我国第三代自然门传人范籁在人生旅途中的一断曲折经历为主要故事情节的小说。

故事由一位叫做吴学武的农村青年引出。一个偶然的机会,吴学武结识了一位舞剑老翁。由于好奇,他在老者那里,第一次见识到了中华武功的神奇与精奥,并把自己原来只在小说中听说过的近乎神话的许多事情在现实生活中进行了印证。这一奇遇在吴学武的心中埋下了崇尚神秘的中华武学的种子,也使他与武术结下了不解之缘。

然后就是由那老者指点,他开始进入当代武学大师范籁的生活。首先,他是一个怀有正义感的质朴的青年。他愚讷,直率,当第一次向范籁先生打听那位心目中的隐士高手的时候,他的爽直、不计场合环境,使处于特殊政治生活环境之下和特定历史时期中的范籁难于对答,只能不予理睬。但这挫折并未熄灭他那执着的追求,尽管由于种种原因他不能天天追随在范老先生的身边,但他那真诚的安慰,热情的希冀,以及那于人处逆境时亦不退避三舍的无畏的崇戴,终于使老人那冰冻的心融解。他获得了老人的信任。忠诚,是朋友间、亲人间、师生间的最可贵的品格;信赖,是对这品格的最高奖赏!

吴学武的品格便拥有这可贵的素质。他可能毫无才华,尤其他可能未必是一块习武的好坯子,但是他却拥有了一切武人应该拥有的侠肝义胆,急人之难,不退缩,不回避,不患得患失、斤斤计较。他拥有了做为一个好人的基本的条件。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他才终于获得了范籁老人的青睐。我们要的不一定是武学高手;因为我们生活在最平常的生活中,所以我们需要那在日常的生活中最常见的好人。因为一个武功并不太高的好人虽然未必能够创造出惊人的业绩,但他起码能够有益于大众生活;而一个德性并不高尚的人如果身怀绝技,那么他对生活的危害可能就太大了。

范籁是小说的主人公。一个武学大师,在别人危难中,他可能救人于水火,显示出超人的能量;但在时代的漩涡里,在历史的激流中,他的力量则显得那样缈小,那样乏力,那样受制于人、于世无补。也许是生活太戏剧化了,它本就不以人的意志为转折——不管他是不易世出的伟人,还是举目皆是的碌碌庸才。

范籁的命运应该打破那些在武侠梦中长睡不醒的武侠们的最神圣的信仰了。我们应该回到现实生活中,严峻地审视我们自己所生存的这时代,审视我们自己,也审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