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厚黑诛心智典:该下黑手不迟疑

来源:百科故事网 时间:2020-12-27 属于:曾国藩
  •   古人说,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曾国藩所说的知悔,基本上也是这个意思。但是,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就是对己,要时时知道悔过,做错的事,就是错了,就 要追悔不已,一有改过的机会,就毫不犹豫地抓住;对人,就要不顾个人恩怨,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有姑息的成分。这些内容,实际上也是曾国藩一生经历中的 重要教训。

      最能体现曾国藩知悔的,是他对李元度的态度。

      李元度系湖南平江人,字次青,举人出身。少年时慷慨任侠,勤奋向学。

      入曾幕府后,曾国藩的两次自杀,都是李元度舍身相救,拼命将曾国藩抱过了江,使曾国藩幸免于难。可以说,李元度与曾国藩确有救命之恩。

       咸丰八年(1858)一月,李元度因功升任道员,同年二月,李元度旋即奉命带兵入浙,这是湘系势力渗透浙的开始。曾国藩东山再起后,率领江西湘军追击翼 王石达开入浙,并保荐李元度,使其得按察使交巡抚王有龄差遗委用,六月王有龄授予浙江温处道道员。李元度以所部三千交浙江提督饶选统率,自己回湖南另行招 募平江勇。

      咸丰十一年(1861)一月,王有龄上奏请调李元度援浙,"诏如所请"。李元度遂回湘募勇,取名"安越军"。

       曾国藩对李元度打出"安越军"的旗帜,"分裂"湘军,做"异己分子"越想越生气,不能容忍了,不能再柔顺下去了,于是现出刚挺之气,便于二月二十二日, 参劾李元度,加给他的罪名是:第一,私求王有龄调赴浙江。并且不向我请示而擅自回湘募勇,取名"安越军"。第二,"安越军"在江西、湖北所得胜仗,多系 "冒禀邀功"。第三,李元度于咸丰十一年十月到衢州,"节节逗留,任王有龄忌檄文飞催,书函哀恳,不赴援救。是该员前负臣,后又负王有龄,法有难宽,情亦 难恕",请予革职,"安越军"应予遣散。到后来,清政府命浙江巡抚左宗棠查复,遵照曾国藩的意见,将李元度革职遣戍(后警告故未遣)。这是曾国藩刚的一 面。但同样是对李元度。曾国藩又表现出了柔的一面。

      一日,曾国藩召集幕僚,让众人指陈三次失败的原因,但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敢乱讲话。

      曾国藩一向看重李元度,他又有救命之恩,便亲点名号说:"次青,你大胆请言!"

      李元度为人仗义,见曾国藩几次寻死觅活,总不得胜,心里也很着急,眼见这样下去,自己的前途也委实堪忧。于是他鼓足勇气,语未尽,已惊三座:

      "恩公东下之师,气势锐甚。然自三月于今,凡经三次大挫折,初挫于岳州,继挫于靖港,今又挫于九江湖口。幸而屡蹶复振,未坏大局。然依在下之风,非失于恩公不知兵,而失于知兵。"

      李元度的话,如芒刺在背,一针见血。众将领谁也不敢望一眼曾国藩的表情,只是默不作声地坐在那儿,空气骤然紧张起来。

      曾国藩倒还沉得住气。他又说:"次青请细道之,吾愿闻其详。"

       李元度也不再犹豫,说:"岳州之败,师未集而因大风阻于洞庭湖,敌察我困,大股围入,其败可谓天意,于理于势者都是如此的结局。靖港之败就不然,临阵变 夕令朝败,是策略之失。九江湖口之改,问题就更大了。敌断归路,变出不测,以大船攻敌小船,无异猛拔牙。并且,师出不为退路着想,乃行军大忌。犯此,则 不能不败。"

      李元度的话虽然当众揭了曾国藩的疮疤,但无疑一剂良药,众将领不由地频频点头,已忘记了曾国藩此刻什么样。

      曾国藩善于听人之言,博采众长,以为己用,他的心胸是宽广的。此刻见李元度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三次失败的原因,也颇觉叹服。于是他接着说:"次青的话句句在理。望吾将士共当戒之。"

       上文已经提到李元度时,曾国藩的恩义和两人的交情非同一般,可他因为洗刷自己的过错而弹劾李元度,此事成了曾国藩终生内疚的事。据说当时参劾李元度遭到 曾氏的部下和幕友的强烈反对。曾国藩的得意门生李鸿章本来就这样不主张。曾不听,李"复力争之",曾便赌气说:"诸君如胆怯,可各散去!"到曾国藩准备参 劾李元度时,李鸿章率幕友们向他求情,并且声称若参劾李元度,"学生不为具疏"。曾国藩说,你不具疏,我可以自己动手。李鸿章"力争之不能得,愤然去", 曾国藩也就"立遣之",叫他到延律邵道赴任。这之后,曾国藩的另一幕友陈作梅专门写了一份说帖,"极言劾次青折不宜太重";曾国藩与之面议时,"渠复再三 婉陈",曾国藩只得"将奏稿中删去数句"但内心更加抑郁。他在九月的一篇日记中写道:"日内,因徽州之败深恶次青,而又见同人多不明大义,不达事理,抑郁 不平,遂不能做一事。"

      其实,徽州之败,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深责李元度的。后来,李元度写了一篇《杨萃耕哀辞》,追悼他的同僚,详尽地 叙述了徽州之役的全过程:"十年四月,侍郎擢督两江,命余复募平江勇。六月,与君共检阅。七月二日成行……先是,防垸者为张副宪芾,驻徽六载,有卒万四 千,缺饷五月,师哗。属曾公驻祁门,副宪内召。余以八月十六日抵徽,前四月,宁国陷,贼犯绩溪之丛山关,急遣将援之,弗克,童同知梅华死焉。副宪行。君缮 城守,城周十三里,女墙尽圮,蓬蒿没有,葺治三昼夜,埤堄完三分之二。忽伪侍王李世贤率领贼十数万至,余出战东门外,君任守陴。既交锋数次,原防兵千有六 百,忽不战奔。援师之至自祁门者亦奔溃。我军不能支,入城拒守。贼抵隙攻,力御之。诘旦,君曰:‘出,险矣!’余摇首曰:‘列,吾职也。子有老亲在,前岁 犹视子有,其忘之乎?’君泣,余亦泣。是日贼攻愈力,君分守北门,余西门,三登三即之,杀贼过半,贼忽冒死自小北门登,酉刻城陷。君守矛头城上,亲座掖之 不肯下,遂被戕。咸丰十年八月二十五日事也。"这段朴实的记载,至少说明了四点:(1)李元度率领的平江勇,全是新兵,六月组建,七月成行,八月便仓促上 阵;(2)由他节制的张芾的旧部早因闹饷哗变,余下的人也不战而奔,曾国藩亲从祁门派来的四营援兵"亦奔溃",退还休宁;(3)他面对的太平军是异常强大 的,号称十数万,克宁国,即丛山关,来势汹涌,当时直接围攻徽州的李世贤部亦达四万余人;(4)李元度八月十六日抵任,二十五日失败,张芾"驻徽六载", 率军万余人,未得取胜,而责之在于双方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御敌仅九天的李元度,不也太过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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