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王徽之访友

来源:百科故事网 时间:2020-11-21 属于:谢安
  •   王羲之的儿子王徽之王献之,也是风姿超拔、志趣高雅之人。王徽之"雪夜访友"的故事最能说明他不同凡响的情趣和内心世界。

      当 年,王徽之辞去了官职,隐居在山阴县,也就是今天的浙江绍兴市。而他要去拜访的好友戴逵住的剡县,也就是今天的浙江省嵊州市,离山阴县大约有50公里的 距离。按照当时小船的航速以及所经剡溪的交通情况,王徽之确实要用一整晚的时间,才可能从绍兴市行船至嵊州市。也就是说,傍晚才从山阴出发的王徽之,在途 中,必定经历了夜色、黎明、清晨、正午的景色变化。从古至今,山阴、剡县以及剡溪的沿途两岸,都是风景秀丽的旅游胜地。所以,可以断定,那天王徽之的惆 怅,完全被沿途两岸的美景消融了,以至于,他觉得再没有必要找朋友交谈来排解寂寞了。

      船在江心,王徽之回过头对船夫说:"船家,不用去戴逵那了,我们直接回去吧。"

      "为什么呀,先生?我们已经在剡县了,戴逵家就在眼前,再过二里路就到了。"船夫不解地问。

      "我去拜访戴逵,本来就是乘兴而去;如今,我兴尽而返。愉悦身心的目的达到了,没有必要再去见戴逵了。"王徽之不假思索地答道。

      于是,王徽之明明已经到了戴逵家门口,却没有再去拜访,就心满意足地按原路返回了。

      王徽之、王献之同为王羲之之后,又都是大名士,难免会被人放在一起比较,可是无论是气质高下,官职高低,还是书法造诣,七弟王献之都要胜过王徽之一筹。但是,王徽之、王献之兄弟为人心胸坦荡,从不在意这些外人的评价,兄弟俩的感情就如陈年的美酒,愈久愈醇。

       公元386年,时年50岁的王徽之、43岁的王献之俩兄弟,相继病危。当时天师道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在人快死的时候,只要有人愿意自折阳寿,那快死的 人便能转危为安,逐渐康复。受家族影响,同样信奉天师道的王徽之便让人请来了一位术士,在病床上挣扎着直起身,气息虚弱,艰难地对那位术士说:"我的才 能、官职都不及我弟弟王献之,今天就请大师用我的阳寿为我弟弟续命吧。"

      "唉!"术士深深地叹了口气为难地说,"能够替他人续命的人,自己得先有未尽的阳寿啊。今年,你与你弟弟,大限都到了。你又拿什么替你弟弟续命呢?"

      "苍天啊,为什么?"王徽之听后,大叫了一声,便昏死过去。

       数日之后,王徽之从昏迷中醒来。他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用时断时续,极其微弱的声音问夫人,弟弟王献之的病情怎样了?夫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 眼眶中闪过了一朵泪花。自小机警的王徽之顿时猜到了噩耗,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身上的被子,两行热泪也缓缓地涌出了眼眶。

      过了几 天,王徽之病情稍有好转,他便不顾家人和郎中的反对,拖着奄奄一息的病体,赶去为王献之奔丧。在灵堂上,王徽之没有落泪,他坐在停放王献之尸体的灵床上, 拿起了王献之生前最喜欢的琴,对着"睡着了"的王献之,弹了很久很久。王徽之弹的都是两人小时候一同玩耍时最喜欢的曲子。可面对如今这番物是人非,阴阳相 隔,一片惘然的王徽之,怎么也找不准当年孩提时的音调。最后,王徽之不得不深深地叹道:"子敬啊,子敬,你的琴也与你一同仙去了。"说完,他便再也抑制不 住内心的悲痛,当场晕倒在子敬的灵床上。

      经过这一沉重打击,原本就病入膏肓的王徽之,更是病情加剧,一病不起,短短一个月后,就随王献之一同仙去了。纨绔谢万谢安很关心他的兄弟子侄,经常规劝引导他们,让他们养成良好的德行。当然,他主要是以身作则,而不是说教。

      谢万虽然在当时也算是一位颇有声望的风流名士,词上面的造诣都算是水准之上,但是因为性格原因,在做事方面总是有些不靠谱。

      有一次,谢万听说别人送了一件珍贵的裘皮大衣给谢安,这件裘皮大衣华美异常,谢万心痒难耐,便想搞到手。

      思来想去,这天气不是快要变冷了嘛,对,就以这个为借口,我到时候这么一说,兄长肯定不好不给。

      合计好之后,谢万就去找谢安,顾左右而言他,最后进入正题:"哥啊,你看天气就快凉了,你也知道,我比较怕冷……"

      谢安当然心知肚明,但故意装糊涂。"行啊,你不是怕冷吗,那我这里有三十斤棉花,没有比这个更保暖的东西了,喏,拿去吧!"

      谢万目瞪口呆。

      后来谢万当官之后,毛病并没有就此消失,谢安依然得时不时地给自己的这个兄弟收拾烂摊子。

      比如谢万爱睡懒觉,经常上班迟到。士族嘛,天生的富贵命,人人都有官做,所以没有生活压力,没有危机感。谢万也一样。谢安觉得这样下去可不好,便每天早晨准时跑到老弟谢万的房间,叫他起床。

      在东晋的士族社会,士族子弟血统高贵,从小生活优越,衣食无忧;长大后凭借门阀制度,轻松获取官职后,又都标榜"居官无官官之事,处事无事事之心",整天放着手头的公务不管,跑去游山玩水,清谈玄理,赋诗作画,并美其名曰:"感悟自然,神超形越。"

      但从士族子弟内部的角度说,即便是"玩儿",要想玩出水准,从小公子玩成大名士,玩到名垂青史,或玩到遗臭万年,都还是需要费一番苦心,下一点苦工的。《世说新语》中有一则小故事,记录的便是谢安的弟弟谢万早年的成名之作。

       这则故事里,谢万被蔡糸连人带垫子放倒在地,连头上的纶巾都掉了。但他起来后,也只是先拍干净衣服,就坐回原位了,神色平静自然,只是怪责蔡糸推他的时 候也太用力了,差点让他那张粉嫩的脸儿破了皮。蔡糸巧妙地回了句:"我本来就没为你的脸打算。"谢万也就十分有器量地不再纠缠下去,而是放开胸怀,安详而 坐。

      一般来说,玄学主张用宇宙宏观的眼光去看待现实微观的变化,即现实的荣辱得失在万年的历史长河中,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变化,是可 以忽略不计的。所以在玄风大盛的魏晋北朝,人们通常把在得失前的宠辱不惊,看成是内在玄学修养的外在体现。这也就是为何魏晋名士无论是自然的表现,还是 矫情的做作,都要在心律激烈起伏的情况下,仍表现出"超人"的冷静的最大原因。这里,谢万也是这样,尽管仍有些气愤,但为了展现自己的修养,仍要表现出全 然不在意的样子,以赢得众人的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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